演完小皇帝“高调入场接盘”的戏码后,十一两收购价的这一轮,也在不久之后结束。
这一轮收购上来的宝钞数量,约莫有十九万张,所付出的银两,高达二百零九万两!
为了支付这些费用,李云棠不但将小皇帝的六十万两银子悉数用光,还将此前低买高卖结余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尽数搭了进去。
而他投放到市面上的宝钞,第一轮是十三万张,后续由于自皇城之中带出不便,便以每轮一两万张的数量,逐渐往外增加。
先前合计散入民间的宝钞数量,大概是二十三万张上下;也就是说,那些权贵手中,还保留着一定数量的宝钞,他们应是在价格稍低时囤积的,寄希望于最高点“套现”。
如今万事皆已具备,就只差最后的东风了。
而这东风,也随之刮起。
在李云棠的授意下,如同工具人一般的安德鲁,很快再次宣布了他收购宝钞的新价格——十六两,相比先前每次一到二两的涨幅,这次提价的幅度,足足翻了一倍还多。
不过李云棠倒不担心,会因为如此涨幅,引起那帮权贵的警觉。
一是持续大半个月的现银输出,已让那帮人尝到了甜头,他们对宝钞能获益之事深信不疑;人性之中的贪婪,也一定程度上也会压制住理智。
此外,七八轮连续不断的买进、卖出下来,也是一个筛选目标用户的过程。
那些生性谨慎的人、如上官蒙之流,或是直接不入局,或是几轮后就收了手;而看着别人赚钱眼红的权贵们,则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填补了他们的空缺。
时值九月十六夜晚,一轮明月孤悬于漆黑的夜空之上;戌时亥时之交,坐落于外城东南角、某个不起眼胡同里的警跸南衙总衙,正笼罩在这片静谧之下。
一个矫健的身影借着夜色,悄悄靠近那扇与寻常人家门户无异的大门,先敲了三长一短四下门,而后他低声开口问道:
“若一将军得胜而还,天子命其从侯爵、银钱中,择一为赏,将军如何兼得之?”
那看上去严丝合缝,透不出一点光亮的大门里,突兀传出一声令人啼笑皆非的回答:
“前明甘陕之地,有卫名为靖虏卫,本朝以其产银故,更之为白银县,可令将军求为白银侯,即可兼而得之。”
暗号对上,大门随之打开,门内传来的微弱光亮,照在了叩门之人的脸上,显露出一个熟悉的面庞——正是那死脑筋的玄廿。
玄廿跨过门槛后连个招呼也不打,径直问道:“天使在何处?”
“后堂。”
得到答案的玄廿丝毫不拖泥带水,快步自向内走去,一见到堂内端坐的李云棠,便开口禀道:
“天使,前些日子偷运出来的五十万张宝钞,已经按照天使的吩咐,往下分发给诸局、旗、队!”
十九万的宝钞,就算都以十五两的价格卖出去,那得利也不超过三百万两银子;虽然数量也不算少,但终究给人感觉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于是李云棠故技重施,请求天子以出宫为遮掩,再次通过警跸司的仪仗,又带出来一大批宝钞,用以在最后收割的时候,全部抛出来。
如果这六十九万张宝钞,尽数以十五两的价格卖了出去,那皇帝这边的获利,可是超过了一千万两的银子!
须知道,这大汉朝一年的税收,不过才四千多万两;这不到一个月下来,李云棠就通过宝钞,收割了高达国朝四分之一岁入的财富。
听到玄廿的禀报声,李云棠抬起了头,看清来人之后,他先是唤人奉茶入内,而后点了点身边的座位,示意其坐下。
玄廿随即就过去落了坐,尚未坐稳之际,他便迫不及待地发了声:
“天使,小人不明白,为什么天使要将布夷收购的日子,定在四日之后?
以往从上一次停止收购、到下一次开始收购,之间的时间也就是一至二日,现今一下子扩充到四日,难免令人起疑心!”
李云棠听到这问题先是一顿,而后摇了摇头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么,但出此下策,实属乃无奈之举……”
作为后世之人,李云棠很明白割韭菜的时候,应当快准狠;但大汉朝现实的条件,却不容许他这么做……
因为古代跟现代有一个巨大的差距,那便是——
货币问题!
后世的金融市场上,都是轻飘飘地打打键盘,便能将账户里的数字,十分便捷的转移。
可大汉朝的环境,别说金融账户了,连市场承认的纸质一般等价物都没有,收购售出宝钞,都得以金银结算。
甚至由于李云棠暗地里出售之时,倾向于使用价值更高的黄金结算,以减低运输、储存的负担,连带着京师之中的金价,都小小地涨了一波。
再说回银子的问题上,先前每夜,大概都是百万两级别的数额,一夜之间多派些人去,也不难运回来。
可最后这波割韭菜,售出的宝钞数量暴涨。李云棠计算过,宝钞全部卖出后所获的银子,大约是1035万两,而大汉的1两与前明相同,大概是后世的37.3克。
1035万两银子,换算下来便是——380多吨银子!
监控京畿的警跸南衙虽有两千多人,但也不是全部处在待命状态,更何况后勤接应、管理等事物,都需要人去做。
所以李云棠即使把五个局的局总,都派出去售卖宝钞、回笼银两,也就凑出了约八十个小队,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