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朝臣阻挠的缘故,所以懿安太后想掌控这三卫,基本不太可能;
故这位太后想另辟蹊径,通过这番举措,来腐化捧辰、拱圣、羽林三卫,使其丧失战斗力?
这确定不是抱薪救火么......”
回宫的路上,因魏元虎那番话,李云棠头脑中泛出不知多少种猜测,但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决。
直至走到皇城的东安门,他不得不撇下念头,向门口戍守的侍卫,递上表明自己身份的腰牌;一番验看过后,顺利地回到了“阔别”大半日的皇城。
而后他来到紫禁城东侧的筒子河畔,进入皇帝留与他专用的河边直房;换回了太监穿的浅色团领衫后,再朝宫内去。
入了宫城后,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再见到小皇帝,李云棠心中感觉轻松不少,脚下也不复回宫前的沉重;可他没走几步,前方却堵上来六七个陌生的太监。
“几位,有何贵干?”
李云棠说话的时候,特意望了望自己的身上,确认衣服没穿错,底气充足了不少:
“若是没事,我就走了。”
说罢,他朝右边挪了两步,想从最边上一人与红色宫墙之间的缝隙穿过去;结果几个太监迅速“变阵”,聚在一块围成了个半圆,将他堵在墙边。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皇爷近……”
话还没说完,李云棠已经收了声音,因为其中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他曾经见过;当日懿安太后去储秀宫中,侍奉在其身旁的就是此人。
所以这帮人,是懿安太后派来“请”他的!
李云棠瞬间心中一紧,暗叫一声不妙;自己先是在储秀宫中、后是在御门听政上,两次惹了太后不高兴;这“老女人”,估计是想绕过皇帝,整治自己一番。
甚至有可能,要直接下杀手!
“看来你的记性,也不算太差。”
那太监知道眼前被围之人认出了他,也不再多说,手上拂尘一摆,剩下的太监直接冲上去要将人架走。
“来丿……”
两个字还没说完,李云棠嘴已经被堵上,身体更是被制地动弹不得;他自知心中光是焦急也没用,只能努力镇定下来,寻找破局的办法。
“你闲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去玄武门、西安门通知那两班人,不必再候着了。”
手持拂尘的太监看上去应是领头的,见五个人已经足够制服李云棠,剩余一人站在旁边发呆,随即出言呵斥。
这一斥责,倒是点醒了李云棠,懿安太后应该是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在三门处都设了“埋伏”。
可问题是,懿安太后是怎么知道自己出宫了呢?
略做思考后,李云棠有了眉目:
昨晚,小皇帝曾说第二日要去承乾宫中,找懿安太后盖玺;
恐怕是今日盖玺的时候,太后发觉小皇帝身边随侍的人换了,心生疑虑;
如此一来,她只要对守卫东华、西华、玄武三门的侍卫稍作问询,便可知道有谁进出,再结合外貌特征,便能猜个大差不差……
到承乾宫的路程不远,几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太监,一路被拿拂尘的头人催促着;没过多久,就把李云棠架入了承乾门。
那几个太监直至走到承乾宫偏殿的明德堂前,方才舍得将人放下;为首一人取下了李云棠口中塞的破布,手中拂尘指了指明德堂,说道:
“太后要见你,进去。”
嘴巴终于恢复自由的李云棠,一连吐了几口,才把嘴里破布的余臭给驱散。
接着他望了一眼刚刚经过的承乾门,发现大门已经紧闭,知道自己跑是没处跑了;只能心中一横、向明德堂内走去。
推开殿门,一股温润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李云棠一眼就瞧见,身穿织金云霞衫的太后倚在主位上,用右手支着螓首小憩。
她右手上罕见地没带护甲套,白皙纤细的小指遮在玉容之前,不但使其容颜更靓一分,还增添了一丝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感。
一时之间,竟把李云棠看地一怔。
“乾清宫的奴婢,都是这般无礼么,皇帝对你们,也太过放任了!”
良久都没听到请安的声音,闭着眼睛的太后突然开口,把李云棠惊地一颤,他赶忙下跪行礼道:
“太后恕罪,奴婢李云棠,拜见太后娘娘。”
“皇帝遣你出宫,所为何事?”
懿安太后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但丝毫没有让李云棠平身的意思,语气反而更加凌厉。
“回禀太后娘娘,”李云棠不敢迟疑,直接用上了刚刚被挟持时,临时想到的说辞:
“皇爷听说太后近日用膳没有胃口,便遣奴婢出宫,寻找民间佳肴。”
“哦?”这番答话显然出乎懿安太后的意料,把她讶地睁开了眼,“皇帝还会关心哀家,能不能吃得下饭?”
当然关心,那小皇帝一听说你吃不下饭,自己高兴地能多吃半碗……
这话李云棠自然只敢在心里说说,他表面上回地是:
“太后无心进膳,皇爷孝心赤诚,自然也不安宁。”
懿安太后显然是不信的,更不好糊弄,不假思索便问出四个问题,招招直指要害:
“那你何时出去的?
去了哪些地方?
到了那些地方又分别是什么时辰?
找到些什么菜肴!”
李云棠心中叫苦连天,这女人逻辑也太缜密了,问自己跟审犯人似的,问题像连珠箭一般射来,逼地人喘不过气来。
他只得脸上装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