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将几根蜡烛相继点燃,并且将祝枝山的字帖竖起,让蜡烛的烛光光源和字帖上的字迹并齐。
这么一来几根蜡烛的烛光就从单薄的纸面上折射了开来,纸面上的字迹便显得越加的清晰,也正是如此,沈秋的火眼金睛察觉出了其中的蛛丝马迹。
竖排的字迹中,譬如《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这段字迹当中,《连月不开》这几个字分明跟其他几个字的颜色不一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小学生修正带涂改作业的即视感。
再比如《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这一行字迹中,“气象万千”这四个字同样也是修正带的感觉。
沈秋着重上手感触了这几个修正带字迹的温度,这一摸便摸出了其中的蹊跷,纸的材质是明朝时期的纸浆,但这几个字是后补上去的,说白了就是这些修正带的字迹都是人为后补上去的。
沈秋大概可以联想到,原先这本字帖的状态残缺不堪的,于是就有人对它展开了专业的修补,用的是调配出来的老纸浆,然后再请高手上来临摹,这样就促成了一本品相完整的字帖,之前木器盒子的局设计的惊艳,那么这本字帖的局可谓是完美至极,十全九美。
如果不是秦轻语无意间的提醒,沈秋怕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出这幅字帖的破眼线索,不得不说设计这个局的家伙也绝对是个大佬级别的存在!
谁能想到一本字帖当中,上百个字体中,竟然蕴藏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假的字迹,别说是他沈秋,碰到这种局,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会上当受骗,毕竟一本保存完整的字帖,价格方面和残缺的相比至少可以有一百万的差距。
“不错沈秋!这个局的难度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找出来的,你确实很厉害!不过现在还不是你庆祝的时候,大师给你布置的是三件破眼藏品,你才知道了其中的两件,接下来还有第三件!”
“大师的安排果然是巧妙独特,这次沈秋也算是收获满满了,必定会不辱师命,找到第三件破眼的藏品!”
“那行,你自己找吧,我先去休息了……”
秦轻语就是秦轻语,说一不二说睡就睡,换了个姿势就靠在墙边眯眼入睡,该说不说,女神就是女神,哪怕是睡觉的模样都是姿态优美,一颦一笑无不流露出小仙女的仙态,简直就是从画作中走出来的美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沈秋一夜无眠,单说这第三件破眼藏品,沈秋就从凌晨的一点钟找到了清晨的六点,基本上每一件宝贝都亲自过眼,但却始终没有寻觅到底三件藏品的踪迹。
这就怪了。
沈秋又把搜寻范围扩大到整个客房的空间,但凡可以看一眼的就绝不错过,忙忙碌碌寻觅了一大圈,却始终还是毫无头绪。
沈秋能够清晰的感触到,这第三件破眼的藏品就在他自己身边的某个地方,这是慧根大师将它藏得很微妙,有一种近在咫尺远在天涯的错觉。
“铛铛铛……铛铛铛……”
远山寺庙宇间传出几声震耳的大钟撞击声,沈秋和秦轻语洗漱了一番,到慧根大师的禅室给大师请安,并且带上了已经寻觅到的《木器盒子》以及那本祝枝山的字帖《岳阳楼记》。
慧根大师盘坐在大佛前,冲着沈秋微微点头:“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鉴宝天才,一夜之间居然能够找到其中的两件藏品,老衲内心佩服不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您就别安慰我了,确切的说我还是没有完成大师的任务,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徒弟!”
“沈秋师傅莫急莫急,你还年轻做事切记不要急于眼前,三件破眼藏品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寻觅到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沈秋师傅可以再回客房仔细寻觅,中午时分远山寺将会有一位老衲的昔日好友到访,届时沈秋师傅可以跟这位老友认识认识,相信这位老友在燕京也会对沈秋师傅有所帮助!”
“多谢大师提点……”沈秋点头就要告别,秦轻语抬头插了一句:“慧根大师,小女子内心也是好奇,想要听听关于大师和竹骨斗宝的故事,明明是大师赢了那场斗宝,可为什么大师最后要放弃自己的家业,来到这远山寺出家为僧?这个疑惑困扰了小女子很长时间了!”
慧根大师微微摇头呵呵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同样鉴宝大师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不管是我还是当年的竹骨,两个人的斗宝表面上来看比的是水准、鉴宝的技术、其实比到了最后,比的还是各人的心态,谁的心态更胜一筹,谁就能拔得头筹,这句话送给两位施主共勉……”
不得不说,这慧根大师的一番话说到沈秋的心坎里去了,从江城到燕京城,沈秋正是从一次又一次的斗宝、赌宝中挺过来的,尤其是上次和徐明亮赌刀子的时候,沈秋也几乎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古玩这一行像极了一座高大的围城,城外的人挤破脑袋想要钻进来,殊不知城内的人早已经头破血流想要出城,进城不易、出城更难,勿忘初心且行且珍惜……
吃完早餐,沈秋和秦轻语来到寺庙中闲逛了一圈,今天是初一、每个月远山寺两个香期之一,寺庙中多了许多善男信女来到寺庙中进香求佛。
让沈秋意外的是,上山求佛的大多数都些女子,有年轻的少女、有中年女人,甚至还有些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基本上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