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乐自小听着庄里的人给他讲的江湖事长大。行侠仗义,仗剑江湖的故事听得多了,心中自然装满了对江湖的所有美好幻想,只是父亲禁止他外出,他心中自是十分苦闷。
自己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八岁,父亲破天荒同意了自己下山。他本是满心欢喜,没成想,却出了这岔子!自己第一次出山,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心里很不痛快。他当日被司徒盛解穴之后,气之以极,才会二话不说就掳走温晴,否则以他的为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女子那么粗鲁的。
不过幸好如此,他才能得识温晴。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互相倾心,一路相携而来,两人虽相敬如宾,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可心中却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开心愉悦。
有温晴在侧,成乐早些便觉得自己被人偷袭,抢走玉成令之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当偷袭者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他却还是怒气上冲,想要报那“一箭之仇”。
直到方才听郭长歌所言,心中怒气虽早已消了,却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惘:“偷袭我的人决计是他,但玉成令怎会是假的,真的令牌又落入了谁的的手里?”
曲思扬对令牌是假的一事倒并不如何惊讶,她心中只道:“这姓郭臭小子又在搞什么花样?”
在武林中,她本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女盗,专盗富商大贾,贪官污吏。一个女子在这险恶的江湖中摸爬滚打地活下来绝非易事,可仗着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再加上一些小幸运,总算是没成了别人的刀下鬼。可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小幸运,遇上了郭长歌便全然失了灵。她虽永远不可能承认,但自己早已被郭长歌治得服服帖帖了!
比起相信郭长歌辛辛苦苦所夺的玉成令竟是假的,她可能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这个小鬼头耍的新花样而已。
温晴却知,这可不是什么花样。当她与郭长歌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不妙了。
温晴如何就不妙了?这个问题说复杂,却也简单。
郭长歌从成乐手中得来的玉成令是假的,只能说明成乐手中的玉成令本来就是假的,可成乐手中的玉成令说什么也不可能是假的,因为他是玉汝山庄的人!
这实在是一个很大的矛盾!
郭长歌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一件现在想来直想发笑的事情——郭长歌的玉成令哪里是从成乐手中得来的?明明是从温晴手中得来!
这样明显的事情,郭长歌竟然没有在一开始就注意到,对他来说,实在十分可笑。
既然成乐手中的玉成令是真的,郭长歌从温晴手中得来的玉成令是假的,那么真的玉成令自然是在温晴的手中咯!
温晴此时已在暗暗祷祝,希望成乐可以原谅自己。
这时,只听成乐道:“一直在我身边?哼!还在故弄玄虚。”他这话自然是对郭长歌所言。
郭长歌笑道:“在场就我们几个人,你难道还没猜到玉成令在谁的身上?”
成乐道:“我怎会知道?我只知道是你偷走了令牌!”
成乐并不是个笨人,他嘴里虽说着不知道,可心中却也隐隐意识到了此事的蹊跷,玉成令在谁的手中,他心中也已隐约有了答案,只是他实在不愿承认罢了。
温晴心道:“罢了罢了,我须当将这玉成令归还给他。”
她朱唇轻启,刚要出言认罪,却听郭长歌言道:“玉成令便在你身后的小晴姑娘手中。”
成乐此前虽已想到这一节,但听郭长歌如此直言,心中却还是不敢相信,也不忍回过头去质问温晴。而温晴此时,早已万念俱灰。
在她低头默然之际,却听得郭长歌又言道:“小晴姐,胭脂盒可还在你身上?可千万别掉了!”
温晴大是讶异,聚宝坊的婢女,是人人身上都带有胭脂盒的,不过那“胭脂盒”并不是寻常的胭脂盒,它较普通胭脂盒大,其中不储胭脂,内里暗刻数字编号,是在女侍在聚宝坊中的身份证明。她盗到玉成令后,的确是将令牌藏入了“胭脂盒”中的,却不知郭长歌是如何知晓的。
原来郭长歌在潜入聚宝坊的那段时间,早就摸清了聚宝坊的各种情报,知道温晴要想找地方隐藏盗来的玉成令牌,那胭脂盒就是最好的所在。
温晴抬头道:“在我身上。”说着便要拿出“胭脂盒”来,将其内的玉成令交还给成乐,随后便向成乐承认是自己盗了他的令牌。
谁知又听郭长歌说道:“那日我偷偷调换玉成令后,只怕将真的玉成令带在身上,会招来不少麻烦,便偷偷将那真的玉成令藏入了小晴姐的胭脂盒中,想着日后再去取,还望小晴姐不要见怪。”说着深深一揖。
人的眼睛有时比嘴巴还要诚实,但要听懂眼睛说的话可不容易,可郭长歌却恰恰精于此道。
他虽然不知温晴为何要盗取令牌,但看这姑娘看成乐的眼神,便知道她绝对不想让成乐知道是她盗了令牌,是以决定帮她掩盖一番。
温晴一呆,随即会意。随后将手中的胭脂盒缓缓打开,取出一块小小的令牌来,,也不多言,便将令牌向成乐递去。
成乐听郭长歌所言,温晴嫌疑洗清,他先是高兴,可只喜一时,便觉此事疑点颇多,真相恐怕并非如此,这三人可能都是一伙的也说不准!他微微踌躇,并没伸手去接。
郭长歌笑道:“小晴姐,听这位丁前辈所言,玉成令既入江湖,各人凭本事争夺,除非小晴姐要将这令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