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的门忽然开了,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紧接着,早就在焦急等待她们主人平安出来的一众白衣女全都围了过去,注视着门里边的黑暗。
有人缓缓行出,却不是白钰儿。
暗红色的衣衫,青灰色的披风,跛足,但步履沉稳,脸上带着过于兴奋,甚至于有些邪气的笑意……郭愠朗从众白衣女人群中穿出,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个女子,当然便是温晴。她低着头,但仍看得见她凝重的神色——十分矛盾的,似乎她有些不情愿,却又十分的乖巧顺从。
“喂,我们主人呢?”一个体格高大,身形丰满的白衣女在郭愠朗身后喝问道,脸上满是怒意。
郭愠朗却不作理会,而是由温晴回道:“各位放心,白姑娘她很好。”
此时郭长歌、曲思扬等人都已起身,个个神态严峻。郭愠朗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道:“长歌,幻心术,我们已学到了,这便要走,你……”
“我跟你们一起走。”郭长歌立马回道。
“你想好了?”郭愠朗向他确认道。
“你毕竟是我父亲……”
“只是因为,我是你父亲么?”
“也因为你的事业,你的理想……我已想明白了,母亲问你的问题,恐怕幻心术的确是唯一的解答。”
郭愠朗嘴角不禁上扬,可脸色马上又沉了下去,看向曲思扬道:“那曲姑娘呢?”
曲思扬“哼”了一声,满眼怒意地瞪着他,却不说话。
“她早晚会理解我们,”郭长歌道,“理解为了达成伟大的目标,有些牺牲是必须的,也是值得的。”
闻言,曲思扬紧紧咬住了下唇,转头瞪向了郭长歌。
“是么,”郭愠朗微笑道,“我可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就此分开。”
“父亲放心,古姨她又没事,所以我们也……”
“没事?”曲思扬勃然大怒,“郭长歌,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郭长歌轻叹一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曲思扬的双眼。
郭愠朗笑了笑,道:“曲姑娘,不如你与我们一起走,带上你母亲,我们做长辈的,还可以一起主持你和长歌的婚……”
曲思扬突然暴喝道:“滚!”
郭愠朗脸上波澜不惊,仍是微笑道:“好,我这就走。”
说走便走,他与温晴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去。郭长歌也默默跟在后面,可郭愠朗忽然回头,道:“长歌,留步吧。”
郭长歌怔了怔,问:“你不想让我跟你走?”
郭愠朗道:“当然想,可我也说过,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和曲姑娘就此分开。她若不愿追随你,你还是留下陪着她吧。”
“可是……”
“没有可是,话已说得很明白了。”郭愠朗看着郭长歌的双眼,似乎已完全将他看穿,“若还要再明白些,可就不好听了。”
此言一出,郭长歌和曲思扬脸上的神情全都变了,郭长歌不再是一副哀愁的样子,曲思扬的委屈和火气全都消失无踪,两人对视一眼,皆默然无语。
“等之后吧,我会再来找你的。”郭愠朗温言道,“那时候,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心甘情愿地叫我一声父亲。”
“舅舅。”婉若忽然喊道,“我师父呢?”
“他还在里面……你放心,他很好。”郭愠朗道。
“难道师父他不随舅舅你一起离开吗?”
郭愠朗轻叹一声道:“他不愿意,我不强求。”
婉若有些惊讶,问:“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龙川竟会不愿再跟随郭愠朗,这实在是一件很令人吃惊的事。
“问你们师父吧,舅舅要走了。”郭愠朗道。
“你走不了!”忽有人冷冷道。
声音苍老而威严,说话的当然是霍真。
郭愠朗看向他,只有他还安稳地坐着,端着一杯酒,悠闲地啜饮。说到酒,之前醉晕的方元早已醒了,正站在一旁,紧皱眉头看着温晴。不过温晴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甚至从头到尾,连视线都没有落在他身上过。
“霍前辈,不知有何见教?”郭愠朗彬彬有礼。
“你伤了我外孙女的手下,这就想走吗?”霍真冷冷道。
“没错,我这就要走的。”郭愠朗微笑道,“如果霍前辈要拦阻我,不如先想想您外孙女的另外六位手下。只有我走了,她们才好回来。霍前辈若要对我做什么,那六位姑娘不免也会遭到同样的对待。”
“你威胁我?”霍真瞪视他道。
“怎敢?我只求自保而已。”郭愠朗说着,看向霍真身前的石桌,桌面上有一个深深的手掌印,一道道黑色的裂缝从那掌印向外延伸出去。
在随白钰儿进石洞之前,郭愠朗不记得这石桌上有这个掌印,所以这应该是不久前霍真因某事而气愤,暴怒之下一掌拍出来的。这样强悍的掌力,郭愠朗不禁有些发怵,还好霍真很在乎他的“外孙女”,于是也便在乎那六个年轻女子的死活。
“我可以先抓了你,再拿你去换那六个女娃子。”霍真道。他仍然安安稳稳地坐在原位,似乎对他来说,抓个郭愠朗并不比坐着喝酒困难多少,根本就不必有任何的准备。
郭愠朗也不慌张,仍面带微笑,道:“我随白姑娘进这寨子之前就已吩咐过手下,如果我被抓了,被人押去换那六名女子,就先杀五个再换不迟。”
霍真脸上变色,“你敢杀她们一个,我就杀了你偿命!”
郭愠朗笑道:“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