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方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池芳道,“主人的武功自然很高,医术也不用说,可是那什么驻颜术,我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霍真微微一笑,向郭长歌道:“看吧。”
郭长歌也不理他,接着问那二女道:“那幻心术呢?”
“这个我们倒是知道。”池芳道。
郭长歌没想到她答得这么爽快,怔了怔道:“她也教你们这个?”
“不不不,”池芳忙道,“我们也是听说的。”
小莹补充道:“我们听几位姐姐说过,主人有时会将她解救的女子抹去记忆,不过我们二人还从未亲眼见过有这样的事。”
“她不是说要放你们自由吗,怎么还要抹去你们的记忆?”曲思扬皱眉道,“失去记忆岂不是比没有自由还要惨?”
小莹叹了一声道:“姑娘,你定是富贵人家有小姐,自然不会懂,有些记忆,只会让人痛苦,甚至让人不想再活下去。我和池芳姐虽也是身世飘零的苦命女子,但比起很多人,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我们至少,还没有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而在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之前,主人便出现救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啊。”曲思扬黯然道,但其实她还是很难想象得出,究竟经历怎样的事,才会让人失去活着的勇气。
郭长歌沉默不语,微微低着头,若有所思。
忽然池芳又开口道:“听姐姐们说还有一种情况,主人也会抹去我们的记忆,那就是当我们选择离开的时候,主人不会让我们记得她,也不会让我记得跟她去过的地方,但我们学到的东西,不会忘记。”
“这也是很多姐妹不愿离开的原因之一。”小莹道,“我们都不愿忘记主人,不愿遗忘她对我们的恩情。”
“好,明白了,”郭长歌道,“你们二位请便吧。”
二女便起身,裣衽为礼,退到一旁去了。
“怎么样?”霍真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驻颜术吧。”
“她们二人没听过,不代表就没有。”郭长歌道。
霍真“哼”了一声,道:“话都让你说了,可你这也都是空口无凭的白话,没有半点依据。”
“依据是有的,但的确也并不充分。”郭长歌道,“其实我之所以会相信白钰儿便是李七娘,是因为白钰儿给我的感觉,她的风度气质,可完全不像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女。”
“是成庄主跟你说了关于李七娘的那些事么?”百生问道。
“是。”郭长歌点点头。
“当初也是他带我们去见了他所说那冒牌的李七娘。”曲思扬道,“他那时骗了我们,现在当然也可能再次欺骗。”
“他跟我说那些事的时候,朗头也在,我不觉得他们两个会合伙骗我,那样没有任何意义。”郭长歌道。
“他们那时还跟你说了什么,竟让你变成之前那副状态。”曲思扬关心地问道,语气也温柔得不像是她。
郭长歌神色凝重,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要告诉你们的,我都已说完了。”
“可是我们还有很多的问题不明白啊。”百生皱眉道。
“你问。”郭长歌道。
“成庄主和朗头有没有跟你说起我兄长的事?”百生问了他现在最关心的事。
郭长歌怔了怔,“你怎么会问这个?”
然后他看向曲思扬,曲思扬道:“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你早就知道。在你和朗头他们来之前,小晴姐告诉我们,她是为了取得成峙滔的信任,才杀了百千琛……可是她又说……”
“那你……你们……”郭长歌打断了曲思扬的话。他本来自是想问百生和温晴之间有没有起什么冲突,但回想起刚回到这里时所见温晴和百生的状态,应该是没有什么冲突的。
“温姑娘说,我兄长还活着,可是真的?”百生又问。
“什么?”郭长歌吃了一惊,“温晴跟你说百千琛还活着?”
“是啊,温姑娘说,那其实只是一场戏,她、朗头还有我父亲全都知情,我兄长他是假死。”百生看起来有些着急,问道,“成庄主和朗头有没有和你说起过这件事,那是真的吗?”
“一场戏……其实我也曾抱着一线希望那样想过,可我问朗头时,他说人死不能复生,明确表示百千琛已经死了。”郭长歌直言不讳。
可百生听到他这么说,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而是陷入了镇静的思考之中。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听到什么噩耗,遇到什么变故,无论外界的刺激有多么大,他都不至于崩溃,而是会理性思考,尽量去发掘事物的本质。
郭长歌虽也像百生一样喜欢刨根问底,追求个明白,但他却时时会因难解难决之事为难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而百生明白这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凭他自己,可能一生都难以索解,他能做的,只是尽力为之。
“你在想什么?”郭长歌问百生。
“温姑娘说我兄长还活着,而朗头对你说我兄长已死了,他们之中,自然有一个人是在说谎。”百生道。
“那你觉得说谎的是谁?”
“朗头。”百生很笃定地道。
“为什么?”
“因为我想不到温姑娘有什么理由骗我。”百生道,“她既已下了决心把一切都告诉我,何必再撒一个很容易就会被拆穿的谎?”
“她或许只是想稳住你,不想你在那时与她起太大的冲突。”郭长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