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对他那么说?呵,你是想让我骗他……你怕他不走,而是一定要来找你?”
“是。”
“你不觉得,那样对他太残忍了么?”
“是……但你必须那样做。”
“如果我不呢?”
“如果你不……早晚,不止是公子,大家都会受到伤害。”
“我也想远离朗头,远离成峙滔,远离他们之间一切的恩怨,可我不想不明不白地走。你还欠我们所有人一个解释,所以,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何必呢?”
“何必?你说呢?”
“好吧……你们先走,到凌风岛等我……”
“那么远?”
“我会去的……一定。”
*
*
坐在院子里一棵梨树下的石凳上,郭长歌又想起不久前他和温晴的对话……
一定?
郭长歌笑了笑,只觉得温晴骗了他们这么久,这个谎却实在说得很烂。
他在等龙川来,虽然已经知道朗头身在何处,但他还是决定先等等。反正到这里时已是中午,已是约定的时间。再等三刻便出发,他想,可这一等又是许久。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对与朗头见面这件事,也是心有不安,十分忐忑的。他讨厌自己这样,于是骤然起身,快步向大门走去,而就当他走到门前时,门忽然开了。
可面前的人却不是龙川,而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除了些浅浅的伤疤痕迹,那算得上是张英俊的脸,眉眼清朗,尤其那双弯弯的、浓淡合宜的眉赋予了其纯善温和的气质。他还是笑着的,淡淡的笑,给人十分亲和的感觉。
“是你……”郭长歌脱口而出。
“是我。”那人微笑道,“长歌,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们已见过。”郭长歌冷冷道。
“你之前见的是朗头,现在见的才是郭愠朗,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郭长歌“呵”地一笑,瞪着对方道,“我父亲早已死了。”
郭愠朗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就在这里么。”说完,缓缓走进了院子,在院中站定。他身披一件青灰色的斗篷,里面穿着暗红色的衣裤,像是浸染了鲜血,而斗篷的颜色,正好与四面的屋墙相似。
郭长歌缓缓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冷冷问:“你既还活着,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想过要找我吗?”
“我当然想过,”郭愠朗旋身看向他,“事实上,我也找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你师父的行踪,一直都知道,你很好。而我也一直都在确保你们的安全……”
这话彻底激怒了郭长歌,可他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确保我和我师父的安全?”
郭愠朗笑不出了,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你师父更是……”
郭长歌打断他说话:“你从来没想过亲自来见见我?”
郭愠朗道:“我不是不想……”
郭长歌却还不让他把话说完,“所以我说,我父亲已经死了,我说的有错么?”
“没,没错,”郭愠朗黯然道,“他的确已经死了。”
“我不想和你再多废话,把成乐交给我,我们马上走。”郭长歌狠声道,“不论你想做什么,我们不会管,也不想管。”
他本来当然想着要问清楚一切的,可他现在情绪激动,不想再见到郭愠朗,不想再与他多说一句话,而只想按温晴说的——远离。
“成乐吗……就算我想把他交给你,也办不到啊。”
“明明是你带走了他,如何办不到!?”郭长歌喝问。
“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郭愠朗平和地道。
郭长歌却已十分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不想和你废话!”
“可我说的是实话啊。”郭愠朗道。
郭长歌耐着性子问:“你怎么会不知道?”
郭愠朗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道:“除了成乐的事,你就没有别的想问我吗?”
郭长歌虽然又被郭愠朗如此装痴作傻气得够呛,但之前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了。冷静下来的他恢复了本性,骨子里的,想要弄清楚一切未解之事的本性。而且又是郭愠朗主动说起,给他提问的机会,郭长歌当下便想到了许多要问的问题。
可他还未及开口,郭愠朗便又道:“你不问,我倒是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郭长歌冷冷瞧着他,没有说话,可那意思,明显是想让郭愠朗说下去的。对“秘密”这样的字眼,他向来是没有丁点抵抗力的。
郭愠朗也看出他很好奇,笑了笑,道:“我要说的这个秘密,或许你不愿意听,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向你保证,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郭长歌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
“我要说的,是有关婉如和婉若的事。”
“说!”
“其实,”郭愠朗忙道,“婉如和婉若,她们不是你的表妹。”
“什么?”郭长歌有些诧异,“可……可龙前辈,龙叔他明明说……”
“他告诉你她们是你的表妹?“
“他告诉我,她们是你妹妹的孩子……她们的名字不都是你起的么?”
郭愠朗笑了笑,道:“那不错的,只不过,她们并不是你的表妹,而是——你的表姐。”
“啊?”郭长歌怔住。
“她们比你早出生,自然是你的表姐,而不是你的表妹咯。”郭愠朗道。
“这……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有什么秘密的?”郭长歌皱眉问。
郭愠朗笑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