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刚好在曲思扬给百生讲完了今天发生的事后端上了桌,与今天早上的菜肴同样可口,而且更丰盛,可用餐时的氛围,却要比今天早上还沉闷许多。
那时虽然有很重要、很严肃的事亟待去做,但至少他们一个都不少。自从来到云州城,直到现在,郭长歌实在已厌倦了他们一个个失踪。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找回成乐,其他人他管不着,他自己总是要在第一时间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不管他爹和成峙滔之间的恩恩怨怨。
很快酒足饭饱,郭长歌立时向白钰儿请教为柯小艾治伤的法门。
白钰儿起身,对他道:“随我来。”
两人进入之前白钰儿出来的石洞,洞中点着许多油灯,照映得通明。地面上摆着些木桌木椅,陈设简单。位于中央的,几折回旋的木梯最为醒目。
郭长歌又跟着白钰儿拾级而上,来到二楼的一间木房。白钰儿走到墙边的一张桌旁,郭长歌在她身后,也没看见她动了什么,右手边的一个衣柜柜门忽然就弹开了,露出一个入口来。
“来。”白钰儿领着郭长歌进去,沿着一条缓缓向上盘旋的石道行了一会儿,最终又来到一间石室。
石室十分昏暗,等白钰儿燃起火折点亮了油灯,郭长歌才看到这不算很大的石室中,紧密排列着总共三圈的木架。木架上陈列有书籍,有一沓一沓的纸张,还有摞成三角的竹简;另外便是些瓶瓶罐罐,都很小,有木、铁、瓷、玉等各种材质,也有多样的颜色,若仔细去看,单单一个红色,也能分出十几种深浅来。
被三圈木架包围的石室中心,有一张很大,看起来很厚实、坚硬的木桌,桌面上堆着不少书籍,铺着大片纸张,还毫无规则地或倒或立着许多小瓶子,看上去十分凌乱,但所幸仍能找到文房四宝的影子。
白钰儿一进来就去坐到了桌前唯一一张椅子上,一把抓起了笔,道:“给我磨墨。”
郭长歌怔了怔,“哦……好……”然后乖乖站在桌旁为白钰儿磨墨。竟被人如此使唤……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如此低微过。
白钰儿伸笔饱蘸了墨水,在一张白纸上奋笔疾书,很快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张纸。她把这张纸随意地扔在一旁,又在另一张纸上飞速地书写。如此,一连写了四张纸,才终于写完。
她又检视一遍,然后才交给郭长歌,道:“收好……我已经给了小艾姑娘一瓶丹药,等她早晚吃没了,你就可以用这些寻常药材熬成药汤为她调理。用法用量我都已写得十分详细,你看时也须仔细,绝不可弄错了。”
郭长歌慎重地接了过来,道:“多谢白姑娘。”
“再谢就有些烦了。”白钰儿道。
郭长歌微笑着点了点头,但笑容忽然消失,似乎是临时想到了什么。
果然他马上说道:“白姑娘,你医术如此高明,能否救救我另一个朋友。”
“不能。”白钰儿马上就回道。
面对拒绝,郭长歌也不能再说什么,他想起之前白钰儿对他说的:只要你不再有更多的事,需要麻烦我就好了。
“别在意,我也只是随口一提。”郭长歌有些低落地道,“我那位朋友的病,已经没办法治了……”
其实他口中的这位“朋友”,并不是他真正的朋友,而只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自然便是凌飞雪。
凌飞雪经人救治,现在虽已与正常人无异,但寿命反而比卧床时更缩短了。这样把一个人的寿元转化为短时活力的神奇医术,让郭长歌有了那医师医术非凡的合理推断。而那样的医师都无法治好的病,这天下恐怕无人能治……除非是仙人下凡,有起死回生的仙法……
“‘死人’都能复生,”白钰儿忽道,“天下又哪里会有没办法治的病。”
郭长歌看向她,问:“姑娘何意?”
“你且给我说说那病人的情况。”
郭长歌喜出望外,但随即又忧上眉梢,道:“其实我并不清楚那病的症状……我给姑娘讲讲那病人的故事吧。”
“站着的是你,坐着的是我,你若不累,便讲吧。”
于是郭长歌开始讲述,虽然他也并不很了解凌飞雪,但他还是尽量把他所知凌厉二人的事全都说了,当然也说了凌飞雪现在只剩半年寿命的处境和缘由。
“那叫做逆命调元。”白钰儿说着,轻轻叹了一声,神色间也现出了些许为难。而这在她脸上,绝对是很少见的表情。
“逆命调元?”
“对……这种看似神妙,其实愚蠢透顶的法子,或许真的要害死那位凌姑娘了。”
“这……”
“若有机会,你把她带来让我见见吧。”
“好,好。”郭长歌忙应承道。
“好了,先说回小艾姑娘吧。”白钰儿道,“接下来,我教你为她运气疗伤的法门……”
说着,她缓缓站了起来,而站起来的同时,已向郭长歌胸前点去了一指。
郭长歌下意识侧身闪避,却觉眼前一花,白钰儿整个人竟已到了他的正面,仍在不紧不慢地点出那一指。
郭长歌只好向后退去,嘴上问道:“这是干什么?”
白钰儿脚下似踩着仙云一般,不见动步,却紧紧跟上了郭长歌,而她点出去的那一指,始终离郭长歌的胸口不过半寸距离。
很快郭长歌的背将要撞上木架,他也不愿再避,伸手去抓白钰儿点来的手指。他自信满满的一抓马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