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苏光风脸色发青,双耳却通红,本来还以为是因他过度惊恐之故,但听了张石丘所言,众人恍然,那的是中毒之状。于是苏家众人皆怒不可遏,立时向张石丘冲去。
看到杀气腾腾、来势汹汹的众人,张石丘手一挥,带领手下众人催马逃离,边逃边喊道:“解药在河边的那棵歪脖树下。”
“别再追了!”苏良弼双臂一展,将众人拦下。
“可是光风……”苏善君万分担心儿子的状况。
“这样追也追不上的,”苏良弼手一指,“还是先去那棵树下看看吧,张石丘没胆害光风的,想来给光风下毒只是他的保险措施罢了。”
河边的歪脖树底下果然埋着一个小瓷瓶,瓶中装有一粒棕黄色药丸,让苏光风吞下之后,他的面色立时不似原来那般铁青,双耳也不再发红,中毒的症状很快消失了。众人围着他,脸上全都是关怀之色。
“光风,感觉怎么样?”苏善君摇着他肩膀问道。
“本来心口和小腹灼热难忍,现在好多了。”苏光风道。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脸上仍有忧虑之色。
“光风,你放心吧,那解药不假,现在已经没事了。”苏良弼温言抚慰道。
苏善君忽然重力一压,将儿子压得跪了下去,道:“光风,快给你伯父磕头。”
“善君你这是干什么?”苏良弼忙去扶人。苏善君拦着他,等儿子磕了几个头才放开。
苏良弼扶起苏光风,苏善君道:“你伯父为救你,不惜给那张石丘下跪,你要永远、时刻都记得你伯父的恩情。”
苏光风犹豫着正要开口,苏良弼抢先道:“善君你说什么呢,我待光风如亲子,为救他性命,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啊。”
“对啊,”苏素染说,“叔父您也太见外了。小风安然无恙就好,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咯。”苏霁月开心地笑道,“哥哥你想吃什么,我们来庆祝你平安归来吧。”
回到客栈,众人聚餐,欢声笑语外,席间谈论的主要是两件事。
他们首先商量的,是该如何对付铁笔门。此次事件,苏家吃了大亏,所以苏家大部分弟子,还有苏善君等人,都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不过苏良弼却不大同意他们去找铁笔门的麻烦,说道:“如今张石丘不会再找咱们的麻烦了,如果我们主动去惹麻烦,对方也会想着找回来,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只要将铁笔门所有人都赶尽杀绝,那就到头了,苏善君心想,不过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兄长绝对不会同意。
“可是,兄长,张石丘让你给他下跪,这样的屈辱,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如果他向外人提起这件事怎么办,我们苏家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了。”
苏良弼淡然一笑,说:“下跪未必就该觉得屈辱。”他看了眼苏光风,微笑道:“再说,为救至亲之人,只是下跪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师父,可让那张石丘得去了流云笔法的心法秘籍,怎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呢?”陆百川道。
“百川,”苏良弼说,“咱们苏家‘剑扇笔掌’四门武功,弟子选修流云笔法的最少,你可知是为何?”
苏家门下弟子练武,最忌贪多,初入门后,四门武学只能选择一门修习,直到练到炉火纯青之境,才被允许习练下一门。
“因为……因为……”
“有话就说嘛,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因为大家都觉得……觉得这门武功并没有那么厉害,而且师父也曾告诫过我们,此门武功最为难练,需要多年苦修,才能略有小成。”
“大家为何会觉得流云笔法不厉害呢?”苏良弼提高了声音,问所有随行的弟子。
陆百川代替大家回答:“此门笔法所用兵器并非特制,而是普通的,平时用来写字作画的笔,不说与精铁利剑相比,就算与普通折扇比,也嫌太脆弱了些,还不如空手以肉掌对敌呢。”
他说出了大多数弟子的想法,所以苏家最多人所练是碧水剑法,其次是疾风掌和飞火扇,而流云笔法,苏家五十三名弟子中,只有四人在修习。其中两人还是将另一门武学习练到精熟后,在苏良弼的建议下才去练的。
“是啊,这流云笔法讲究如挥毫狂书,泼墨作画时的肆意,走的是轻灵飘忽的路子,所以必须用足够轻的普通墨笔,其柔软的笔毫并非用来伤人,少有‘刺’的招式。但像张石丘那般使用又长又重的铁笔,一心想着用锋利的笔尖刺击伤人,已经堕入了邪道。所以就算他手上有了心法秘籍,只要无人提示指导,已经无法放弃铁笔锐利之便的他,是不可能完全领悟流云笔法的真义的。”
凌飞雪回想自己与张石丘交手,他的笔法锋锐狠辣,一味求快,但少有变化,的确与苏良弼所描述的流云笔法大相径庭。
话说到这里,第一件事告一段落。然后苏善君提出了第二件值得商议的事:“兄长,现在咱们手上还有一块玉成令,是该拿去还给李掌门,还是还给钟家呢?”
“都可以啊,这种事无所谓吧。”苏良弼说。
“我看还是还给钟家吧。”陆百川说,“李掌门是侠义之人,为了救人性命,甘愿将玉成令赠予咱们,既然当初没提什么要求,后面肯定也不会再纠缠。可钟家就不一定了,我看等咱们回到江州,他们免不了会上门来要钱。”
“要钱倒是无所谓了。”苏良弼说。
苏素染点头对父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