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篝火前,两方对峙。
越来越离谱了,苏善君紧盯着张石丘,在想,绝不能再纵容他……一开始就不该。现在,苏善君只是更坚定了找个机会杀了他的决心。
至少要确保苏光风活命,所以要找到这个机会着实不易。张石丘一只手紧紧控制着苏光风,将他挡在身前,当做盾牌,另一只手执拿铁笔,笔尖紧紧抵着苏光风的脖子,稍一用力,便能取他性命。
从开始到现在,苏善君一直在等张石丘松懈的那一刻,可尚未等到。他就连在说话,甚至得意大笑的时候,都全神戒备着敌人,也时刻准备着杀人。
苏善君紧握长剑,神情愈发的凝重,他知道自己不能拿儿子的命去赌,若要动手,就必须万无一失。问题是,这种状况下根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机会,就算张石丘早晚会松懈,但他在受到攻击的情急之下,甚至濒死之时,或许也有机会让苏光风给他陪葬。
“玉成令!?”苏良弼终于是面露难色,因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当然听说过玉成令,传说中这东西好像是能为人实现心愿,可要找这传说中的东西,他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是个务实的人,不应该这么刻意为难人的啊。难道……”他看着张石丘,下了结论:“难道你已经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玉成令,可是想要拿到却有些困难,所以想让我为你去涉险?”
“‘涉险’可言重了,”张石丘笑道,“不过你说的大体没错。”
“快说吧,哪里能找到那玉成令。”
“江湖中传闻,江南富商钟家手里有一块玉成令。”
“若是钟家,或许用钱就可以解决。”苏良弼沉吟道。
听兄长这么说,苏善君不禁皱起了眉,对苏良弼来说钱一点不重要,可要购入那传说中的无价之宝,就算不至于倾家荡产,也必有损苏家的基业。而且,如果玉成令真的如传说中那般,是能够实现心愿的宝物——虽然他是不信的——有可能出多少钱人家都未必肯卖呀。
“你确定消息属实?”苏良弼问张石丘。
“江湖中的小道消息嘛,而我又是道听途说,可不敢保证绝对属实。”张石丘说,“不过据我所知,除了钟家之外,青云庄似乎也藏有玉成令。若是钟家没有,苏大侠不妨去那里一试。”
“青云庄……你说的可是柯飞鹤柯老前辈的庄子?”
“当然了。或许只有那样传说中的人物,才能搞得到玉成令那种传说中的东西罢。”张石丘说,“虽也不能完全担保,但青云庄藏有玉成令的消息至少比富商钟家持有要可靠些。”
“柯前辈在江湖中侠名远播,若我去说明了缘由,他或许会愿意将玉成令给我拿去救人……”
“兄长,你这样想实在太天真了。”苏善君忍不住说道,“而且青云庄远在北方黎阳城,从这里前往,一来一回也太费工夫了些……”
“我是不急的。”张石丘笑道,“你们放心,光风公子跟着我,我一定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等你们拿玉成令来换他,他绝对会比现在胖乎些。”
“的确太远了……总之我会先派人到钟家打听打听。”苏良弼说。
“随你怎样,只要能给我找到玉成令就行。”
“敢问铁笔门的诸位,本来是不是也是要去庐陵给索老前辈祝寿的?”苏素染忽然走上前,问道。
“是又怎样?”张石丘颇为戒备地看向她,他知道苏素染从小就聪明多智,有什么诡计也说不定。
“没怎样啊,只是我听张掌门说,只有像柯前辈那样传说中的人物才可能弄得到玉成令那样传说中的东西……”
听她用甜美的声音叫自己张掌门,张石丘甚是受用,微笑道:“我说的有什么错吗?”
“没什么错,小女子十分同意呢。”苏素染提高了声音说话,就像银铃般清脆动听,让黑夜中每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而要说传说中的人物,青衣剑派的索大仝前辈,不也算是吗?”
“苏姑娘究竟想说什么?”
“我在想,既然青云庄可能藏有玉成令,青衣剑派会不会也可能有呢。”
“谁知道呢?”
“就算没有,索前辈六十大寿,众多武林人士集结庐陵,我们定能在那里打听到玉成令的确切下落,至少不用长途跋涉地去黎阳城确定一个江湖传闻的真伪……如果运气好,我们也有可能在庐陵就得到玉成令呢。”
“众多武林高人齐聚庐陵,他们之中或许的确有可能有人持有玉成令。”张石丘说,“不过我说过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只要能给我玉成令就行。”
“小女子的意思是,张掌门不妨不要改变计划,继续前往庐陵,在那里等候,等我们找到了玉成令,也好能第一时间换回我们的家人。”苏素染说。
“呵,你怎么猜到我本来打算回湖州的?”张石丘笑道,“去庐陵倒也可以,”他眼睛向下一瞥,“有这小子在手里,我就不信你们敢玩什么花样。”
“张掌门不必多虑,我们只是想尽快拿玉成令换回我们的家人罢了。”苏素染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虽然浅,但对正对着她的张石丘来说,竟有些摄人心魄力量在。
注意到他有些痴迷的眼神,苏善君目光如电,出手更快,可剑刚抬到一半,就被人紧紧握住了手腕。
“你想干什么!”张石丘马上注意到了他的异动,一紧张,扎破了苏光风的皮肉,流下了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