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倒下的树我们也见过。”成乐记起,“断口参差,绝不是被刀斧砍倒的。”
他们在山里找百生时,见过那些倒下的巨木。
成乐接着问道:“那片松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应该,”温晴猜想,“是那两位前辈在那片森林里过招,波及了那些树木。”
“可是他们手上也没有兵刃啊。”成乐看着比武台上的那两人,“光凭肉掌怎么可能打得断那么粗的树木?”
“我们不行,不代表那两位不行。”温晴低着头,同样也在注视着台上的比武。
那两人依旧是身法如风,速如鬼魅,两团白影斗得难分难解。
“若非亲眼所见,的确难以想象。”百生说。
“能不能先告诉我,”方元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他们是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百生说。
“哪个是天下第一,哪个是天下第二?”方元耐着性子问。
“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方元翻了个白眼,对百生故弄玄虚的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他其实只想知道那两人的姓名而已。
“他们其中一位叫白独耳,是长歌的师父。”温晴说。
终于有人把他当回事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了,方元十分开心。同时温晴的话也解开了他心里的一个疑惑,那就是郭长歌年纪轻轻,怎会有那么高的武功。知道他有这样的师父,就不是那么令人费解了。
可是方元心里却又产生了另一个疑惑,他从没听说过白独耳这个名字,可按说有如此武功的人,不该是闻名天下,享誉武林的吗?
“白独耳?”他问,“我怎么从没听过。”
“你总听过冢岛二魔吧。”成乐说。
“当然了,难道这白独耳和冢岛二魔有关联?”
“他就是冢岛二魔的弟子。”
“真的假的?”
方元睁着大而圆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同时也在想,白独耳若真是冢岛二魔的弟子,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冢岛二魔隐居冢岛,或许他们的弟子也常年隐居,在武林中自是不会有什么名气了。
“我骗你干什么?”成乐反问。
“那另一人呢?”方元又问。
“是霍真。”温晴立时就回答,速度快到就像是抢着说话一样。
“霍真?那个霍真?”方元吃了一惊,“他……他老人家还在世?”
当然没死,死人怎么会动呢?
所以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
方元看着温晴,神情逐渐恢复如常,转头去看那两人的战况。
“冢岛二魔的弟子,和当年唯一活着从冢岛回来的男人,这两人谁会赢呢?”他提起话题,“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另外三人谁都不搭理他。
他自感没趣,叹道:“可惜可惜,若是江湖中人们都知道这一战,一定会来赌他们的胜败,那多热闹?”
“是啊,很可惜。”百生说,“可惜这两人比武并不是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虚名,所以也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你怎么知道?”方元问。
“因为在那片松林中,我差点就被杀了。”
昨日,在松林。
突如其来的一掌,百生只觉狂风扑面,他的嘴中、鼻子中被掌风充塞,整张脸完全变形,就像用手指拉着嘴角做出的鬼脸一样,甚至还要更夸张些,两排牙齿,还有牙龈完全露了出来,两颊上不算多的皮肉,竟然也在剧烈地抖动,似乎马上就要从脸骨上剥离一般。
眼睛完全睁不开,紧紧地闭着,百生背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所以才不至于跌倒。
他完全不清楚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那阵狂风结束,他慢慢睁开眼睛,才看到一只五指并拢的手掌。
那是霍真的手,那只能打断参天巨木的手,现在百生的头还没有从他脖子上飞走的唯一原因,是霍真及时地认出了他。而且也多亏霍真的武功已臻化境,任何的招式都是收发自如,否则百生就算不死,重伤是免不了的。
“怎么是你?”霍真把手掌从百生的脸前移开。
百生也认出了霍真,道:“我……我路过。”
然后,他注意到了霍真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那人,身穿的白袍上满是尘灰,处处破损,头发胡乱地绾起,双目无神,胡子邋遢,不修边幅至极。
“那位是……是……”百生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当然是他,”霍真回头看向白独耳,“天下除了他,谁还能与我一战?”
“谁?”白独耳问。
“晚辈叫百生。”百生揖道。
“他可是你徒弟的朋友。”
“长歌?”白独耳问,“他现在在哪?”
“他今天应该去了丰源客栈拜见两位呀,两位没见到他吗?”
“我们今早就离开了。”霍真指着白独耳,“这小子醉了大半个月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清醒,我当然得抓紧机会和他比一场了。”
现在,超尘顶上。
百生接着给另外三人叙说昨日之事。
“霍前辈和白前辈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成乐问。
“是我提议的。”百生说,“我跟两位前辈说,既然要好好比一场,不如找个合适些的场地,山林里不平坦,树又太多,未免碍手碍脚,让人施展不开。”
“他们从昨天打到了现在?”成乐又问。
百生点了点头。
“整整一天一夜,”成乐感叹,“换我早就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