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歌为什么如此着急回到玉汝山庄?
只有一个原因:他害怕!
他害怕死在那黑衣人的刀下,而他认为唯一一个能保护他不受伤害的地方便是玉汝山庄。
他自己从未杀过人,还时常阻止其他人杀人,可当他自己面临被杀的危险之时,他却不禁在想,自己独闯荡,江湖以来,的确是一直处于武林食物链的顶端,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能随意决定他人的死活,但是当他自己的生命面临着威胁之时,他真的还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吗?
这就像一个人见了一只猫和一只狗打架,他若不愿看到猫被狗咬死,只需阻止一只狗就行了,对于一个人来说,这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
不过一个人若看到一只老虎和一只狮子互相厮杀,即便他不想看到其中一只被另一只咬死,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绝对没有!他甚至可能根本不会在乎老虎和狮子的死活,因为那时候他心里一定在想着快点跑,千万不能被卷入那狮虎之争,否则自己的命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郭长歌初时知道那七人死亡之时,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可这些感情却在自己也陷入死亡的漩涡中时,彻底消失不见了。他甚至觉得有些无所谓,无论谁杀了谁也好,只要自己活着就够了……
难道自己只是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会顾及别人的死活吗?
他不禁这样问自己……
回到山庄时,已经入夜,一行人遇到了那日去拾愿堂给了他们那箱玉成令的人。
那人是庄主成峙滔的贴身侍从,成乐称他作“重叔”。
重叔穿一身枣红色衣袍,头发乌黑油亮,打理得一丝不苟,个子很矮,脸上无时无刻不带着谄媚的,让人有些反感的微笑。
他告诉郭长歌他们,每次回庄,需得先去摘星阁向庄主报告。
众人一路跟随他来到摘星阁,爬了许多级环形向上的木梯,来到了最高处的一处阁楼。虽有月光,但阁楼里并未掌灯,有些昏暗。
重叔道:“各位请吧”
众人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着星月朦胧,隐约可见一人身形。
那人所站之处,是从此阁楼延伸到外的一处悬空平台。四周有木栅栏围起,平台上放有一桌一椅,那桌上还摆着一盆昙花。
众人走近一看,便瞧清楚了,那人正是当日带郭长歌他们入庄的人,也就是成乐的父亲,庄主成峙滔!
他这时虽面带笑容地瞧着众人,可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曲思扬凑到温晴耳边悄声道:“他是庄主,我们该如何行礼,该跪下吗?”
四周静得出奇,成峙滔当然听到了她的话,笑道:“跪下倒不必,都放松些,我虽是庄主,但也算是你们拾愿堂的前辈呀。”
成乐道:“父亲,我有一事不明。”
成峙滔点点头,示意他问。
成乐道:“听善贾堂的鹿会大叔说,拾愿堂多年前便已经废弃。我想问您拾愿堂为什么会被废弃,除了您之外,拾愿堂中的其他人去了哪里?”
成峙滔微微变色,道:“拾愿堂废弃是因为有人离开了,很重要的人,没有那人,拾愿堂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他的目光仿佛射向了郭长歌,不过只一瞬之间便移开,只听他接着道:“拾愿堂的其他人大多都在山庄各堂之中担任了不同的职位,你们早晚会见到他们的。”
成乐点头,道:“原来如此。父亲你所说那位很重要的人是谁?”
成峙滔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片刻,才道:“是我的一位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又沉默片刻,他才接着开口道:“先不说他。乐儿,你何不给为父讲讲你们这次出庄的所见所闻?”
成乐向他介绍了柯小艾,接着把他们这次出庄所历之事一一说了。
成峙滔听得十分开心,听到兴起处,甚至哈哈大笑出声。
虽然郭长歌离成峙滔不过五步,而且成峙滔这时听得入神,郭长歌很有自信能将他一击毙命。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都还不知道师父为何让自己杀掉此人,所以他不会出手。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上。
待成乐说完,郭长歌便马上道:“庄主,我也有一事想问。”
成峙滔道:“直说即可。”
郭长歌道:“您知不知道一个叫斩首会的杀手组织。”
成峙滔道:“斩首会?”
郭长歌道:“我与他们其中一人交过手,如果以那人武功,要与我们拾愿堂一行为难,以后恐怕我们都不敢再出庄一步了。”
成峙滔道:“那人使什么武器。”
郭长歌仔细回忆片刻后,道:“是一把银白短刀,刀身宽阔,刀背很厚,没有护手,刀柄上缠着灰布,末尾系着一条血红色的布条。”
他又想了一想,继续道:“刀身上好像刻有三条横杠。”
成峙滔表情凝重,闭眼沉思片刻,睁眼道:“他为何向你出手?”
郭长歌道:“他说没有理由,只是喜欢!”
成峙滔道:“喜欢?”
郭长歌道:“那人说杀人不需理由,就像孩童喜欢吃糖果一样,不过是喜欢而已!”
他接着道:“庄主知道此人?”
成峙滔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久不出山庄,未听过此人。不过我可以替你查查,若是有什么消息马上告知你。”
郭长歌点头道:“多谢庄主。”
成峙滔忽然看向了柯小艾,道:“既然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