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时辰前,丽明殿。
一个女子的大哭之声不断从窗户传出,让外面的侍卫、太监还有宫女俱皆万分好奇,却又不敢走近去看。
萧瑜安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可这回,他却冷眼看着曲思扬痛哭而无动于衷,直到后来曲思扬哭得累了,自己慢慢停下。
她兀自抽抽搭搭,“皇上,您就放过我师兄吧,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闻言,萧瑜安的表情显得极为纠结,似乎在想一件十分难以决断之事,想了许久。
“看在美人你的情面上,我可以饶他一命。”
“真的吗!?”曲思扬喜出望外,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只要他从实招来,我肯定不会为难他,甚至可以放他离开皇宫。”萧瑜安捏起了酒杯,却不喝,“就只怕……”
“怕什么?”曲思扬的忧虑都挂在脸上。
“只怕你师兄拒不承认罪行,那就免不了严刑拷打,受一顿罪了。”说完,萧瑜安这才将那杯酒缓缓喝下肚去。
“受……受罪……”曲思扬的眼角挂上了泪水,她宁愿受罪的是自己,也不愿郭长歌受任何伤害。
萧瑜安轻轻叹息一声,“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那狱中的刑罚极为残酷,朗护卫那样的硬汉子,才进去了一会儿功夫便供出了你师兄,想必你师兄也很快就会认罪,受苦也受不了多久。不过断胳膊断腿,身上脸上烙上十来八个烙铁印子,那是免不了的。唉,可惜了一位武功高强的英俊少年,年纪轻轻便落得个残疾毁容的下场,可惜,实在是可惜……”
曲思扬越听越觉难受,一颗心就像被人一把紧紧攥住了一样,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再一次下跪,这次是双腿发软,实在站不住了,“能……能不能不要对他用刑?”
她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这要求有些过分,抬起头偷偷去看萧瑜安。萧瑜安果然面露难色,“若是不用刑,他又怎会认罪?”
曲思扬跪着,靠双膝“走”到了萧瑜安脚边,轻轻拽着他的衣摆,“您让我去见见他吧。”
萧瑜安头也不低,眼珠子下翻看着脚下的人,“你见他干什么?”
“我可以劝他,让他认罪,这样您就不必对他用刑。”
萧瑜安要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天牢重地,有规定不得探监。”
“您是皇上,难道也没办法吗?”
“就因为朕是皇上,才无法视刑规为无物,否则朕如何以身作则,约束万民?”萧瑜安伸手一扯,将衣摆从曲思扬手中扯出,以表刚正。但其实他不让曲思扬探监,只是因为郭长歌并未被收监,并无监可探。
曲思扬抬着头,瞪着他,“您……您若不让我见他,我……我……”
“你要怎样?”
曲思扬忽然跳了起来,出指……
萧瑜安早就警惕,他虽不会武功,但反应倒是不慢,看到曲思扬起身的瞬间,身子便向后一倾,带倒座椅,接着打两个滚逃得远了。
“你若敢伤朕,或是再让朕昏睡过去,朕保证让那姓郭的死无葬身之地!”
萧瑜安极快速说出的一句话让追击过来的曲思扬愣在了原地,她当然不敢伤皇上,她不过是想点他的神庭穴,问他些问题。
而这些问题也很单纯,由于萧瑜安误打误撞说中了真相,曲思扬便以为他真的已知道了一切,而且她已相信朗头和郭长歌真的已被下狱,所以她并非是想验证萧瑜安所言的真假,她想问的,只不过是天牢的位置,她想要闯天牢救郭长歌,就算救不了,见他一面也是好的。
曲思扬站在十分狼狈躺在地下的萧瑜安面前,怔怔看着自己用以点穴的手指,并拢的食指和中指慢慢分开,随着其他几根手指像是摔落一般重重地垂了下去。
“很好,很好。”萧瑜安说着慢慢爬起,“你若敢对朕动粗,朕可不能轻饶了你。”
曲思扬像丢了魂儿一样站在原处,双目无神,已将座椅扶起坐好的萧瑜安叫了她好几声,她一直毫无反应。
“我们进宫的确是为了把古云儿带走,我替我师哥认了。”曲思扬一直不说话,没想到一说话便是萧瑜安最想听的,“这样,您就不必再对他施刑了吧。”
萧瑜安大喜,心想,果然是这样!
“您快找人下令啊,让他们不要对我师哥用刑!”曲思扬急道。
“你放心,我已吩咐过,我在场他们才会审他。”萧瑜安随口安慰道。曲思扬稍感宽慰,松了口气。
“究竟是谁让你们来的,”萧瑜安板起了脸问道。
曲思扬怔了怔,成峙滔便是陶之诚,而他意图谋反,救古云儿出宫去见他,是为了劝他放弃谋反——实话事关重大,自然是不能说,曲思扬有些发愁该编怎样的假话才能让萧瑜安信服。
她面上不动声色,走过去坐到了萧瑜安对面,“皇上可曾听说过玉汝山庄?”
“什么?”
“玉汝山庄。”曲思扬一字一顿,说得极是清楚。
萧瑜想了想,“好像在几年前,我在流香苑避暑时听百花开提起过,但已忘了他具体说了些什么。”
“江湖传闻,得玉成令者,可前往玉汝山庄实现一个心愿。”
萧瑜安嗤笑一声,“这种虚无缥缈的江湖传说,也会有人信吗?”
“玉成令被奉为武林至宝,玉汝山庄的传说可不是空穴来风。”
萧瑜安摇着头轻笑一声,“怎样都好,就算是真的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