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歌回到住处擦过水滴淋漓的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后,便急忙跑到了温晴的房门口。
但他不是为温晴而来,而是觉得百生或许还在这里。他有话要问百生。
同时出现在门口的,还有另一个人——
失望又委屈的曲思扬,在不断远离郭长歌的途中,其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她绝对不能再回萧瑜安那里,那里无疑是火坑,她可不能自己往进跳。
但她同时又想,火坑也总比郭长歌好呀。火坑至少是温暖的,至少不会让她伤心。萧瑜安至少比郭长歌要更懂她,不会把她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可不争气的心啊!
又在盼着郭长歌能马上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然后将她一把拽进怀中,紧紧抱住。
她或许会挣扎,可那绝对是假意的挣扎。然后两个人相拥,温暖彼此。
可是他没有那样做,当然没有,曲思扬了解他,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可怜的幻想罢了。
已经走出了水阁,雨丝好细、好稀,可是也好冷,和她的心一样冷!
她好想回头,看看郭长歌是不是已经走了,如果他还没走,还在目送,那也算是种安慰。
终于,她还是不敢回头,她怕自己失望,也怕自己回头后就会忍不住转身,她的身体和她的心一样不争气,它们都太想追随那个人的脚步,哪怕那个人根本不会为它们驻足。
“等一下!”
曲思扬的身体却立马就为背后传来的声音驻足,因为这声音是那个人的。
而她的心也在不争气地狂喜。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曲思扬不回头,心里在问。
“这次是我错了,对不起!”
当然是你错了,但谁稀罕你的道歉!曲思扬脖颈动了动,鼻中闷哼一声。
“我那样说,对你实在不公平。”
这句话后,他也沉默了,雨声似乎又大了起来。过了盏茶功夫,曲思扬有些不耐烦了。
“我还想说,谢谢你,真心的!”忽如其来的致谢让雨声又变小。
比起“对不起”,“谢谢”显然更有用些。
女人可不喜欢动不动就道歉的男人,却喜欢男人能正视她们的努力,而不是只把她们当做是花瓶,当做是他们的附庸。
莫忘了,即便是相爱到如胶似漆的男女,也永远是两个独立的人,各自都有着独立的人格,和身为人的尊严!
感受到尊重的曲思扬终于转过了身,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她立马移开视线,直直向前,向他走去,目光却始终不再落在他身上。
雨像是停了,天地变得寂静,脚踏在木桥栏上的咯噔声清晰可闻。
“不用谢。”走到他身边,冷冷说。
曲思扬看都不看他,脚步不停,经过他身边,走上桥栏,走向住处。
郭长歌赶忙跟上,也不敢再多言,只是乖乖地跟着。所以他也看不见曲思扬脸上的微笑。
曲思扬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感觉很不错。
她想要的虽不止是一声“谢谢”——除了尊重,她还想要他的爱,想要他脱下衣衫为她披上,想要他强硬地将她拥入怀中,想听一声“我爱你”。
但这声“谢谢”却是个“台阶”,已足够让她回头顺着走下去。
现在,两人在温晴门前,四目相对。
“你……你也来找小晴姐?。”郭长歌有些尴尬地笑着。
曲思扬冷冷瞧他一眼,却不回话,而是伸手敲门,那声“谢谢”显然还不够让她重新搭理他。可心里却忍不住好奇,他也来找小晴姐做什么?
“笃笃笃……”几下扣门声。
接着门开了一线,开门的人竟是成乐。
“少……少庄主在啊,打扰了。”曲思扬的两粒黑眼珠滴溜溜转着,忍不住向房内一探,“我……我先走了,你们忙。”
说着连使眼色,想让郭长歌也识趣点一同离开。
“刚来,为什么要走?”成乐已将门完全打开。
“百生!”在温晴的闺房之中,曲思扬看到了第二个男子。
“哟,曲姑娘,怎么样,你们的计划可还顺利?”
“托小曲的福,一切顺利。”郭长歌笑道,说着走了进去。
曲思扬也走进去,直到“砰”一声轻响,成乐闭上了门,她还是怔怔在想,这三个男人怎么都来找小晴姐了?
“坐吧。”温晴就坐在百生一旁,她向唯一还未入座的曲思扬招呼道。
“少庄主就算了,你们两个来小晴姐房间做什么?”曲思扬说着坐下。
“我是来找他的。”郭长歌的指端是百生。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因为是他送我来这儿的。”百生的指端却是郭长歌。
曲思扬看了眼百生,又盯上了郭长歌。
“你送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老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所以我让小晴姐给他治治。”
“傻子?”曲思扬皱起了眉,去看百生。
“我本来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可经温姑娘一治,却又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百生摊了摊手,苦笑道。
“疯子?”曲思扬的眉头更紧。
“不只是我,说句冒犯的话,我觉得温姑娘也是个疯子。”
“我父亲向我们谈起幻心术的时候,你难道也觉得我父亲是个疯子?”成乐忽然说。
“早在庄主向我们谈起幻心术前,我就知道这种异术的存在,而且我深信不疑。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往往都愿意选择相信。”百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