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细绳,抛重石,引铁索——
两崖便相连。悬崖这边是郭长歌、成乐、龙川、曲思扬和姬虎;而那边是温晴、百生、柯小艾、婉如和婉若。
天光微白,已是凌晨,那条刚刚架好的铁索在两崖间的流风中不住颤动,当郭长歌背着重伤的姬虎自上面奔过,就连脸上素来没什么表情的柯小艾也睁大了一双杏眼,嘴张得甚至能放下她自己的拳头,她实在想不通向来怕高的师父怎么会忽然这么“大胆”。
郭长歌一过去就问:“小艾,你怎么会在这?”
柯小艾道:“我担心你,就跟来了。”
曲思扬也已通过了铁索,她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可担心的?”
同时心里在想:“就算真的担心也不该说出来,女孩子家怎么不害臊?”
接着龙川和成乐也先后通过了铁索,众人聚齐,一同回到了拾愿堂的厅房中。
姬虎在洛王府监牢中受了许多折磨,身上伤实在不轻,但幸好都是些皮肉伤,经医师疗治一番后,已无大碍。
现在他正躺在一把靠背很斜、十分舒适的藤椅上闭目养神。其他人也都在他不远处的一张长桌旁坐着,他们只是坐着,谁都不说话,脸上神情各异,但相同的是,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许多疑问。
也多亏了这些疑问,才让一夜未睡的郭长歌没有丝毫的睡意,甚至精神还十分饱满。
“你们可知是谁烧了吊桥?”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所以他立时就开口问了出来。
温晴缓缓摇了摇头,道:“昨夜小艾回来后,我们猜想你去了摘星阁,便想去寻你。可那时吊桥已经燃了起来,无法通行了。”
龙川看了看婉如和婉若,确定他们安然无恙,道:“我本来以为是成峙滔搞的鬼,现在想来应该并非是他。”
曲思扬忽然说道:“是我烧的。”
众人皆惊,几双睁得极大的眼睛同时看向曲思扬。
郭长歌笑道:“原来是你。”
曲思扬白眼道:“怎么了,很惊讶吗?”
郭长歌道:“你是想保护拾愿堂?”
曲思哼了一声,道:“一时兴起罢了。”
郭长歌想到昨夜武功高强的鬼面团几人,笑道:“不过你这一时兴起,倒是确实保护了拾愿堂。”
曲思扬目中忽然有了光,道:“真的?”
郭长歌道:“当然是真的,你这叫做无心插柳柳成荫。”
曲思扬道:“什么‘无心插柳’,我烧桥,就是为了保护拾愿堂。”
郭长歌笑道:“不是一时兴起吗,怎么才这会功夫,你这说法就改了。”
曲思扬瞪着他,道:“一时兴起想要保护拾愿堂,所以才烧桥,有哪里不对吗?”
郭长歌笑道:“没什么不对,你快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思扬哼了一声还是开了口:“昨夜我跟着萧不若一行来山庄经过吊桥时,就把火把扔到了吊桥上,也没什么可说的。”
郭长歌道:“你哪来的火把?”
曲思扬道:“你猪脑子啊,昨夜天色甚暗,走山路怎会不带火把?”
郭长歌道:“他们怎会让你拿火把?”
曲思扬道:“是我抢的。”
郭长歌道:“那些人都是高手,你如何能从他们手上抢下火把?”
曲思扬嘿嘿一笑,道:“你太小看我了呗。”
郭长歌道:“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曲思扬哼了一声,忽然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郭长歌,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郭长歌皱了皱眉,道:“我不知道什么?”
曲思扬呵呵轻笑,喜道:“终于有你不知,而我却知道的事了。”
郭长歌道:“小曲,你敢瞒你主人?”
他不说“小曲”二字,不提主仆这茬还好,一说这两个字,曲思扬自然更不可能开口。
果然她小嘴一努,缄口不言了。
成乐忽然站起,走到曲思扬身前,一揖到地,道:“曲姑娘,请你原谅我。”
曲思扬看着他,眨了眨眼,道:“原谅你什么?”
成乐的腰还弓着,头还低着,又说一遍:“曲姑娘,请你原谅我。”
曲思扬笑了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原谅你就是,你快起来吧。”
说着向温晴看去,眼睛在说:“他这是怎么了?”
温晴嘴角挂着笑,轻轻摇了摇头。
成乐起身后转身又走向姬虎,在那把藤椅前站定,又是一揖到地,嘴里也是同样的话:“姬公子,请你原谅我。”见姬虎不理他便又提高了声音说了一次。
姬虎本已在梦乡遨游,现在终于被他惊醒,呆呆看着他,满脸的疑惑。
成乐又道:“姬公子,请你原谅我。”
姬虎怔住,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点了点头。
成乐见他点头,满意而归,又坐回了位子。
曲思扬问道:“咱们的少庄主玩的这是哪一出?”
百生笑道:“他虽是向你们请求原谅,可他真正想得到的却不是你们的原谅。”
曲思扬见他的向温晴瞥了一眼,立时明白,笑道:“原来他惹了小晴姐生气。”
她又向百生道:“快说说,怎么回事。”
温晴不愿听人议论她和成乐的事,轻轻咳了两声,让百生一句话噎在喉中。
她忙转移了话题,问道:“昨夜萧不若率人来犯,庄主是怎么对付他们的,我们错过了什么?”
她一问,百生也来了兴趣,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