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
树林一片黑暗,也一片寂静,只有狂风呼呼吹动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里非常正常,夜间的树林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如果有人在这里点上灯火,就一定会吓一跳。
在这寂静的树林之中,树上树下,居然到处都是人。
有些人藏匿在大树后面,有些人则站在枝杈上,居高临下的俯瞰。
他们不但都也没有动,甚至也尽量不呼吸或者极轻微的呼吸。
很显然他们正在埋伏,准备对付某个人或者一群人。
可有一点很奇怪,沉沉夜色之中,又有谁会从这地方经过呢?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居然真有人来了。
只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骑着马,左手提着灯笼,想着树林而来。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赶路,仿佛只是踏青游玩一般。如果是大白天,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如此深夜还这般,这实在不由不令人生出古怪之色。
那人慢慢走着,准备从树林穿过,然后去往前方繁华的大城。
树林中还是没有动静,可借着夜色隐藏的人已蓄势待发了,现在只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灯笼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马儿慢慢向前走着。
忽然那人勒紧僵硬,瞳孔收缩。
他的眼力极好,终于瞧见一根树杈间的杀手。
可就在这一瞬间,杀的命令已出,所有人按照既定的计划以及既定的动作出招,朝那人扑杀下来。
这人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穿着打扮都非同寻常的贵气,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可这人的伸手却非常厉害,他大喝一声,居然腾空跃起两丈,在半空之中居然还击倒了三个人,落在一株树的树冠上,居高临下俯瞰着对手。
他那俊伟的容貌上露出沉沉杀机,心中已下定决心要将这里的人杀个一干二净。
他本就是个手段很凌厉的人,有人要杀他,那么就休怪他不客气。
下一秒,年轻人就要俯冲而下,可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感受到了危机。
危机在于正前方。
他望了过去,随即瞳孔猛缩,只见一个人踏着树叶,仿佛闪电一般的冲撞了过来。
年轻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胸口就已被刺穿。
他瞳孔猛缩,死死盯着那人,以一种厉鬼般的声音嘶吼道:“是你!”
那人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震断他的心脉,这人顿时了账。
这场袭杀本来就已极可怕,但最可怕的杀手锏却是这个人,这人才是必杀的一击。
若有人能目睹这场刺杀,必定会惊叹此人的武功之高,心机之毒辣。
只可惜,没有人瞧见。
风无痕是个很容易丧失激情的人,可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很不错,激情也一直并未丧失。
他真已由出世转入世,对于这世上许多事情都开始感兴趣了,他渐渐已变得不像是他了。
唯一不变的是,他仍旧放不下他的剑。
可现在除了剑以外,他还放不下一个人——公孙兰。
白天的时候,或许可以放下,但晚上的时候,却难以放下。
至少不想放下。
公孙兰也是个很容易厌倦的人,特别对男人。
她一向讨厌男人,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男人触碰,更没有想过会和男人长时间待在一起。可如今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她的身上了,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厌倦。
每天风无痕变着方式来到她的房间,公孙兰也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甚至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这种状态非常危险。
公孙兰很清楚,她也想改变,却发现自己心中不喜欢起变化,甚至希望能永久持续下去。
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所以她在逃避,希望能避开风无痕。
特别是这段时间,她希望远离风无痕。
只可惜始终远离不了。
现在已是摊牌的时候了,
公孙兰狠狠瞪着风无痕,恶狠狠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风无痕微笑道:“我岂非已答应你去见那个人?”
公孙兰冷笑道:“我承认你的武功很不错,可比起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你信不信他若要杀你,绝不会超过十招。”
风无痕道:“若是其他人说这种话,我不会相信,可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相信。”
公孙兰道:“所以你还要和我去?”
风无痕道:“我还要去。”
公孙兰惊声道:‘为什么,难不成你想送死?’
风无痕笑了笑道:“我占了你这么大的便宜,难道不应该去给你的义父道歉吗?”
公孙兰看着风无痕,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道:“我相信你不怕死,但你实在不必与我去见他,至少以你现在的本事最好不要去见他。”
风无痕道:“我并不怕他。”
“可我怕。”公孙兰淡淡道:“我怕你连累我。”
这一番话十分无情。
风无痕却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道:“他的武功或许有你所说的那么可怕,但他毕竟是人,只要他是人,我就有法子对付他。”
公孙兰冷笑道:“你以为我义父只有武功厉害?”
“还有其他?”
公孙兰冷笑道:“武功只是他微不足道的本事之一,他的才智谋略,他的医卜星象,奇门遁甲,用兵之道等个个方面无不是天下第一流的,他无论想杀什么人,都如同杀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