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物是。
珠光宝气阁仍旧金碧辉煌。
风无痕远远望着金碧辉煌的珠光宝气阁,想到那一日水阁之会,如今他又一次来到珠光宝气阁。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这次招待他的也绝不可能是阎铁珊,因为阎铁珊已成了死人。
死人是没有法子招待人的。
他不是来找阎铁珊,而是找霍天青的。
关中联营镖局的总镖头叫马行空。
马行空外号云里神龙,他的武功当然有几下子。
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很高,可此时他却站在珠光宝气阁的拱门前等。
风无痕刚一走上来,马行空就迎了上来。
风无痕停下脚步。
马行空微笑道:“阁下是不是来见大总管的?”
风无痕道:‘他知道我要来。’
风无痕见过马行空,那一日闯进来的高手之中就有马行空,不过那个时候马行空还没有来得及出手。
秋满天本以为马行空是效忠阎铁珊的,可如今看来,马行空效忠的对象是霍天青。
马行空微笑道:“方圆百里,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大总管。”
这句话含义非凡。
也不知道是说风无痕此行的目的霍天青已经知道,还是在说小楼上所发生的事,霍天青已知道。
可这些对于风无痕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说了一句话:请带路。
马行空本来就是为了领路而来。
他立刻给风无痕领路。
霍天青在大厅等风无痕。
这里的大厅远没有水阁豪奢,却说不出高雅。
四周墙壁上挂着各种字画。
这些字画自然都是名家手笔,大厅的各种摆设也都是精美绝伦的,
虽然看不出一丁点豪奢,却也看不出一丁点俗气。这里绝对是文人墨客最想来的地方。
这大厅中的一切简直没有一样能和江湖扯上关系,除开霍天青左手边楠木桌上的一口剑。
霍天青坐在酸枝椅上等待风无痕进来,左手轻轻抚摸着桌上的剑,仿佛抚摸着情人一般,说不出的温柔。
可剑毕竟是剑,所以充斥着要命的杀气。
马行空只是将风无痕送到门口,然后就停下了。
风无痕问道:“你不进去?”
马行空微笑道:‘大总管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风无痕微笑道:“所以你不能进去?”
马行空道:“珠光宝气阁上下,没有谁敢不听大总管的命令。”
风无痕叹了口气,道:“他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
风无痕进去了,推开门,就能瞧见一扇屏风,掠过屏风,就走进了大厅,也就见到了霍天青。
霍天青所在的位置比他这地方要高上一些,所以任何人一进来,或多或少会感受到主人家的那种气势压迫,风无痕也感受得到。不过霍天青脸上的笑容却绝不会令人感觉不愉快。
他笑得很愉快,虽然并不亲切。
霍天青站起身来,对风无痕微笑道:“你来了。”
风无痕点了点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霍天青点头:“独孤一鹤他们前往小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想不到你居然能如此快就对付了霍休,我实在想不出你用什么法子对付霍休的。”
风无痕道:“你认为我对付不了霍休?”
霍天青摇头道:“倒不是认为你对付不了霍休,而是我认为这世上简直没有什么人能对付得了霍休,据我所知,他不但是天下第一富人,而且也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这样的人又怎么好对付呢?”
“有道理。”
霍天青盯着他道:“可你成功了。”
“是的。”
霍天青目光灼灼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风无痕淡淡道:“很简单,世上很多话都有道理,可有道理的话,却不一定正确。”
霍天青沉默,似乎在品味这句话中的真意。
风无痕继续说道:“霍休的确是不好对付的人,可你若能寻到他的破绽,那么对付他也绝对不会太困难。”
霍天青道:“你寻到了他的破绽?”
风无痕道:“是的。”
“他的破绽是什么?”
“他太谨慎了。”
霍天青有些诧异道:‘太谨慎也是破绽?’
“任何性情有时候都会成为破绽,谨慎也一样。正因为他太谨慎,所以才不敢和我拼命,最终选择了万无一失的法子对付我,却不想正好中了我的陷阱,所以他失败了。”
霍天青沉吟着,道:‘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霍休现在怎么样了?’
风无痕道:‘他被自己的陷阱关起来了,现在大概还不会死。’
霍天青叹息道:“那么就好极了,我总算有机会为大老板报仇。”
风无痕淡淡道:“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风无痕道:“你即便杀了霍休,也没有法子为阎铁珊报仇。”
“哦?”
“因为杀死阎铁珊的人不是霍休,而是你。亦或者说霍休还没有机会动手以前,你便先杀了阎铁珊。”风无痕淡淡道:‘所以你又怎么可能有机会为阎铁珊报仇呢?’
霍天青笑了起来,叹息道:“这是不是霍休告诉你的?”
“不是。”
“所以这是你自己想的?”
“是的。”
霍天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风无痕淡淡道:‘因为这是我的推断。’
“你的推断很有趣。”霍天青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