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都有点懵逼了,他是真不明白一个屯卫百户为何能如此嚣张。
还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有后台是吧?
很好,让皇上听听,你后台是谁。
他干脆直接问道:“这里谁的地盘啊?”
那屯卫百户不屑道:“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告诉你,这里是钦差孙公公的地盘。”
哦,原来就是督理江南织造兼管苏州税赋的孙隆啊。
看样子皇上是来对地方了,这次他们就是来查这个孙隆的!
这孙隆,胆子不小啊,竟然假冒钦差,调集屯卫,在官道设卡收税。
张之极故意问道:“你意思是孙公公让你们来的?”
那屯卫百户嚣张道:“怎么样,知道怕了吧?”
我怕?
我怕什么?
张之极闻言,不由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这家伙还以为他是锦衣卫呢,锦衣卫就怕东厂,看样子这孙隆也投靠魏忠贤了,要不然他调来的屯卫也不敢这么嚣张,竟然敢拦住锦衣卫要过路费。
张之极又故意问道:“我为什么要怕?孙公公又不是锦衣卫指挥使。”
那屯卫百户不由轻蔑道:“锦衣卫指挥使算个屁啊,信不信我叫东厂的人来收拾你。”
这已经是明示了,孙隆的后台就是东厂提督魏忠贤。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张之极假装忌惮道:“你们这查什么呢,连锦衣卫都要查。”
那屯卫百户不疑有诈,脱口道:“当然是查你们有没有夹带私货,你们这些人,仗着自己有点特权就帮人夹带私货,妄图从中谋取暴利,你们这是逃税!孙公公说了,只要没上他那儿交税,不管是谁都休想带一根纱线进苏州。”
纱线?
张之极不由诧异道:“我们带那东西干嘛?”
那屯卫百户颇有些不耐烦道:“我管你带没带,我说你带了,你就是带了!”
张之极算是明白了,这帮家伙仗着自己的后台硬已经无法无天了,不管什么人打这过,他们都要收钱。
这简直就是拦路打劫啊!
乌烟瘴气,无耻之极!
张之极已经装不下去了,他再次把脸一板,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违反朝廷禁令,苏州府附近又没打仗,兵部也没有让你们集结,你们竟然私自出兵跟地方州县和什么狗屁太监狼狈为奸,拦路抢钱!”
是又怎么样?
那屯卫百户嚣张道:“关你屁事啊,找打呢,信不信我揍你?”
找打?
我他吗还真想揍你!
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光天化日之下,当着皇上的面,拦路抢钱。
屯卫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你们让我这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的脸往哪搁?
张之极气极之下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往那货脸上抽去。
英国公可是靖难之役最大的功臣,这爵位就是打出来的,虽说最大的功臣不一定是天下第一高手,英国公一系传承下来的功夫那肯定也不是一般百户能比的。
那屯卫百户只觉眼前鞭影一闪,“啪”的一声,他半边脸顿时如同被刀割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卧槽尼玛,竟然敢抽老子。
他忍不住拔刀怒吼道:“兄弟们,抄家伙。”
“哗啦”,刚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屯卫纷纷抽出兵器拥了上来。
“锵”的一声,二十个锦衣卫几乎同时拔出了腰间的绣春刀。
张之极看着眼前这帮如同乌合之众般的屯卫,不由冷哼道:“平时也不知道操练一下。”
说着,他不慌不忙的掏出腰牌,往那屯卫百户身上一砸,怒斥道:“看清楚了,丢人现眼的东西!”
那屯卫百户手忙脚乱的接过腰牌一看,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不过,他半边脸都被抽肿了,张之极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而且,他很快又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双手捧着腰牌,恭敬的递还给张之极,连连赔笑道:“小人不知是都督大人大驾光临,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说完,他便转身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滚一边去,不要挡着道啊!”
都督大人!
这可是屯卫体系里面最大的官了,一帮屯卫闻言,连忙闪到一边,把官道让了出来。
张之极见状,不由冷哼一声,随即带着二十个锦衣卫,护着车队缓缓通过关卡,向苏州城方向行去。
那巡检司巡检见马车全过去了,这才走到那屯卫百户跟前,好奇道:“什么人啊,这么嚣张的?”
那屯卫百户看着张之极的背影喃喃的道:“英国公世子,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张之极。”
啊!
那巡检司巡检顿时吓得脖子一缩。
原来是大明第一勋贵,难怪孙公公和魏公公的名头都罩不住,人家手掌京营,管着大明两百多万屯卫,怕个屁的东厂啊!
还好,刚这家伙没找他问话,要不然,估计挨揍的就是他了。
那屯卫百户皱眉沉思了一阵,突然间又捂着脸道:“我回去上点药。”
说完,他便从一旁的临时营地里取来坐骑,打马从一条小路往苏州城方向狂奔而去。
这个时候,泰昌正坐在马车上皱眉沉思呢。
看样子这巡检司得撤掉啊,路引也得废掉,要不然,商户做生意太难了。
这帮家伙,连锦衣卫都敢拦,可以想象,平时他们是怎么欺负那些身份低微的商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