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弘德帝的疑问,旁边裘世安的眼神闪烁。
满脸纠结。
同时心里也在狂翻白眼,“话说,这要问为什么,不应该是你们老杨家的人心里应该最清楚的吗?这十来年你可不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么?”
不过,心里吐槽归吐槽,现实中裘世安哪里敢说这话?
真要是这么实话实说了,弘德帝指定一怒之下将自己“咔嚓”了。
那岂不是冤死?
所以,面对弘德帝的提问,裘世安期期艾艾的搜肠刮肚半天,一时却也不知该是如何回答。
索性弘德帝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真个的等着裘世安回话。
只是在叹了口气后,就挥手叫裘世安先下去了。
裘世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匆匆离开养心殿。
裘世安透过徐徐关起的大门,看着龙椅上的弘德帝,心中也是颇为唏嘘。。
“这陛下和太上皇,都是一样反复无常的无情本性,真不愧是亲父子!只是可惜了昭武侯,一片拳拳之心,尽数错付了!”
“天家无真情呐……”
…………
及至次日,恰是四月十五。
望日朝会。
只是,上朝之后,弘德帝的眼神往下方一扫,便即发现了不对。
“今日大朝,昭武侯为何不曾上朝?”
话音落下,
下方的牛继宗赶紧上前,回道:“启禀陛下,昭武侯近来偶感不适,正在家中静心休养,特地托臣为其告假几日!”
弘德帝听得嘴角不由一抽。
身体不适?告假几日?
要不是那些锦衣卫们报上来的情报,弘德帝差点就信了!
还什么偶感不适,莫非那位带着妻子妾室、和一大帮子下人丫鬟们,生龙活虎的在外边游山玩水的,不是他昭武侯不成?
合着到了上朝的时候,就偶感不适、得告假休养了?
看着下方文武百官们神色各异的面孔,弘德帝只觉得心头一阵闷气直冲而上。
但弘德帝总算心中还是有些分寸的。
于是乎,在顿了一顿之后。
弘德帝就摆摆手,若无其事道:“罢了,既然昭武侯的身体不适,那就在家好好歇息两天吧!裘伴伴,等朝会之后,你带两位太医去替昭武侯诊治一番!”
“臣遵旨!”
弘德帝的表现,叫那些想要看戏的大臣不由大失所望。
而牛继宗则是大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弘德帝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否则说不好今儿就要撕破面皮了。
等退回武官队列后,牛继宗这才察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后背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
上方高台上,弘德帝又命裘世安将昨儿接到的两条急报念了一遍。
待裘世安念罢。
弘德帝看着下方交头接耳的百官们,淡淡道:“延平叛军围城、吉安亦反,其中有什么猫腻儿,你们心里知道,朕心里也是明白的!”
百官们,“……??!!”
瞬间,太和殿里变得死寂。
这是要撕破面皮了?
刚刚还在交头接耳的文武百官们,此时俱都收声静立,将头颅死死的低了下去。
“你们心里头有些个想法,这是难免的,朕可以理解!”
弘德帝面若冰霜,眼中已经满是杀意,“但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朕的底线,那就是自取死路了!”
弘德帝看着下方一个个的低头垂手而立的文武官员。
警告道:“这是朕最后一次的宽容大度,若是再有人不识好歹……”
弘德帝冷哼一声,“十余年前,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的朝廷命官,大周都撑过去了,那么经过这十几年的休养生息,想必再死上一批也没什么问题的!”
话语中,满是森然杀意。
下方百官心中都是一凛,这弘德帝已经被彻底的逼急了!
已经有要直接掀桌子的意思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渐渐脱离了某些人预定的轨迹。
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不少大臣的心中,也已经开始有些急了。
虽然他们出生豪门世家,自小接受那些精英教育,自诩手段能力无双,但他们也不想把弘德帝逼到那么一步的。
在规则范围里博弈,他们自然是无惧一切。
可若是掀了桌子来硬碰硬的,在场诸人有一个算一个,根本没人碰的过大周皇室!
到时候,任你再是算无遗策、智计超群,弘德帝直接派出锦衣卫将你一刀砍了,再厉害的谋划也是无用!
他们自然不想、更不能让弘德帝变成那样。
因此,在听到弘德帝的警告后,一个个的都再度化身鸵鸟,哪里还敢有其他的言语?
苟命要紧!
……
龙椅上。
弘德帝看了看下方都将头埋起来的百官,也不耐烦再讨论下去了。
直接就下了决定,“王子腾依旧领四武营往福建平叛;另外,着靖北侯袁文初,领立威、伸威、扬威三营,往吉安府去!
另外,先发急件,着周围各府派兵先去支援!
此番讨伐叛逆,各部需得戮力同心,谁若是敢在暗中扯后腿,格杀勿论!”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们齐齐躬身。
弘德帝见状,面色总算舒缓不少。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奏?”
见众人都是沉默无言,一边的裘世安了然,这是无事上奏了。
刚要上前,却见弘德帝满是疲惫的挥了挥手。
“既无事,就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