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梨香院出来,返回途中,林黛玉有些闷闷不乐。
贾璟见了,不由问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莫不是谁惹了咱们夫人不成?”
“如今哪有谁肯惹我?要惹我也是你惹我!”
“夫人这就冤枉我了,我爱都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惹你生气?”
林黛玉一听,伸手打了贾璟一下,羞道:“要死了你,也不看看什么地界,当着丫鬟们的面,什么话都往外蹦!”
前边,紫鹃正打着灯笼引路,闻言笑道:“夫人就当奴婢两个不存在就好!对吧,雪雁!”
“是呀是呀!”后边的雪雁也是使劲点头。
“那你们倒是给我说说,夫人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雪雁是与林黛玉大小一起长大的,对其自然是极为了解的,此时听了贾璟的问话,便就回道:“应该是刚刚在表小姐的屋里,夫人见着了不少来自姑苏那边的小玩意儿,想到了小时候吧!”
贾璟倒是好奇道:“姑苏的小玩意,都有些什么?”
“有上发条的自行人、铅水灌的打筋斗的小人儿、一出出的泥人戏,还有虎丘那个泥人张捏出来的小泥人,东西可多了!”
雪雁一样一样的数给贾璟听,然后有道:“这么多小时候的物件摆出来,莫说是夫人,就是奴婢见了,也是有些想自己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姑苏老家了!”
旁边林黛玉听得雪雁的话,说道:“哪有这丫头说的那般,我就是见薛家大哥给薛姐姐捏了个自己的小像,跟真人似的,不由想起了小时母亲在的时候,也曾给我买过一个的!”
“……”
听得林黛玉如此说,贾璟一时也是不知该如何宽慰,便就故意作怪道:“这个有什么的,等明儿,我去工部寻两个手艺好的匠人,在家里给咱们拿汉白玉石雕上两个三两人高的像,一个你一个我,不是比他们家那个泥人像更好?”
见贾璟放下侯爷的身份,在那同自己作怪,林黛玉知道都是为了叫自己开心,心下不由一暖。
因而也就顺着贾璟的话,说道:“那也成呀,到时候把咱们刻在一处,互相依偎着,几辈子都能在一块!”
闻言,贾璟倒是惊奇的看了林黛玉一眼,能听到林黛玉忍着害羞说出这么一番话,那可是极不容易的。
不由的笑起来,点点头道:“好!”
………………
再说塞北。
此时一场战斗刚刚结束不久。
刀戈零落,尸横遍野。
浓郁的血腥味,以及泥土的腥味,最终都和这片被马蹄碾的糜烂不堪的大地融为了一体。
踩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一队身着大周服饰的军卒,手拎长刀,正在打扫着战场。
发现那些重伤或是没死透的敌人,都会第一时间上去给补上一刀。
有那些已经绝了救治希望的友军,也会给上一刀,帮他们从痛苦中解脱,顺带着收获一个感激的眼神。
……
不远处的大军营地中,袅袅炊烟已经升起。
白日里战死的马匹,都已经化作锅中难得的肉食,勾动着士兵们的口水。
中军大帐里,一众将领齐聚于此。
大帐中间的地下,跪着一名披头散发,衣着华贵的鞑靼人。
丘禄坐在案几之后,看着前方的鞑靼人,问道:“你说想要投效,并且想用一条情报换取活命的机会?”
那鞑靼人忙点头,道:“大将军,小人愿降,另有重要情报献上,望将军留小人一条性命!”
说罢,又连连叩头。
“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重要情报!”
“报乃是摩伦汗此时所在的位置!”
听得此话,丘禄当即坐正了身子,面上亦是严肃起来,“那你说说看,若是情况属实,本将做主,留你一命!”
谷鞑靼人大喜,忙献上情报。
说道:“小人乃是鞑靼尚书,如今要报的,是那鞑靼可汗摩伦,因前些日子与太师孛来闹翻,所以便独自带着本部人马离开了喀喇沁部,此时就在大军以北,约莫三五十里的地方!”
“此话当真?!”
丘禄双目圆睁,一时难以置信。
鞑靼可汗摩伦,便在自家北边?
“小人的身家性命全在大将军手上,万不敢有一句假话!还望大将军明鉴!”
……
丘禄皱着眉头,微微低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边的安平侯李远,见丘禄似是对那降卒的话有些动心,忙起身谏道:“大将军,降卒之言,不可轻信!”
丘禄抬头扫了李远一眼,“本将心中自有决断,安平侯勿忧!”
有心无视那鞑靼尚书的话,但丘禄的心中却总有些蠢蠢欲动。
鞑靼可汗摩伦,此时只带着自家部落里的些许兵马,还就在自家大军的北边不远处……
若是情况属实,便是一场滔天大功,而要是错过了,自家以后岂不是要悔死?!
又是思索一阵,丘禄下定了决心……
先是派了报捷的信使,命其上报征虏大军在长春以北,遭遇鞑靼部众,大军两战两捷,斩首无数,又俘鞑靼尚书一名。
信使领命,往神京去了。
丘禄又命身边众将:“召集一万骑兵,各自带了三日的口粮以及一袋清水,我等往北去追击摩伦汗。”
闻言,大帐中瞬间嘈杂起来。
武城侯王明、同安侯火煜、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等人都纷纷反对,起身劝道:“大将军,降卒言语,不能轻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