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大河起于荒原,本是涓涓细流,倔强的突破丛丛山峰,流经土壤肥沃,雨水充沛的原始森林,承接无数雨水支流,不知何时化作一条大河。因携裹南方的泥沙,河水被染成了浊黄色,但气势却越发磅礴。
此时,大河滔滔,怒浪激荡的向玉连城扑面而来。
柳白初感时气海是一条大河,他也曾在大河边领悟大河剑意。
因此,他一出剑就是滔滔大河,凡是阻挡在洪流面前的人,都唯有被那源源不断,汹涌奔腾的河流冲刷的尸骨无存。
已经有许多高手,用他们的生命来证实剑圣柳白的强大了。
玉连城眉梢微微一挑,他对这一剑生出了兴趣。
大河势不可挡,即使是他也微感棘手。
不过,既然不能挡,那就不必挡就是了。
玉连城终于出手了。
澹粉色的月季花向前探出,一股强大的气机充斥其上。
在这条大河将他冲毁之前,向前一点,又向右边划了一个微妙的半弧。
他的出手很巧妙,柳亦青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奥妙。
轰隆!
下一刻,整个月季院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阁楼右侧的墙壁仿佛遭受了台风近距离的袭击,轰然破碎。这威势犹自未绝,竟将相邻好几间房间轰的支离破碎,连绵不绝的爆响声传来。原本月季院的客人狼狈不堪的逃出,其中同样不乏修士,却同样面露惊悚,浑身发抖。
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剑,他们那点孱弱的修为,弱小的就仿佛像是一个三岁的小孩。
柳白面色微微一变,掌中之剑再次刺出。
天穹仿佛被刺破了一个窟窿,有浊黄色的河水从天而降,瀑布般垂落。
滔滔河水没有别的气息,就是浩瀚而澎湃,再次向玉连城扑面而至。
这一次,玉连城还是探出澹粉色的月季花,微微划了个半弧,不过这一次的半弧,是向左边化去。
于是,在“轰隆”声中,阁楼左侧也仿佛刮起了一道狂暴无比的飓风,尖叫声无数。
柳亦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依旧没有看明白。
玉连城看了柳亦青一眼,他对这个年轻剑客倒是带着少许好感,微笑的说了四个字:“堵不如疏。”
柳亦青似懂非懂。
但柳白却早已明白。
他的剑是大河之剑,犹如滔滔大河,势不可挡。
而这也如治理河患一般,堵不如疏,将河流疏通,向其他方向导去,自然是要比堵在大河前轻松的多。
在大河将要淹没这人前,这人提前挖通了渠道,将他的大河剑意引走。即使有残留的剑意,却也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撼动对方的身形。
柳白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般神奇的手段,只怕当今世上,也唯有观主、夫子那等存在能够做到。
他并未气馁,反而越发兴奋起来,手中之剑再次横击而出。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道道剑光轰然刺出,密布虚空。
轰隆隆!
下一刻,天地间响起洪流奔腾的巨大回音,仿佛有一条条河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化作滔天洪流,要将这人间化作泽国一般。
在这一瞬间,柳白刺出九九八十一剑。
九九八十一剑,就是九九八十一条大河。
每条大河都能卷走无数性命,当九九八十一条大河汇为一条时,更有了拔山催城,毁天灭地的可怕力量。
“咕冬”,柳亦青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即使他站在柳白身后,竟然也有置身于汹涌河流之中的感觉,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压作一团碎末,尸骨无存。
柳白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双眼依旧闪烁如寒芒。
他很想看看,玉连城是否这九九八十一条江流引走。
而就算能够引走大部分的大河剑意,但只要有少许残留,其威力也绝不逊色于先前那两剑。
事实是,玉连城可以。
可以将这剑意引走。
他修炼的并非念力,而是是武功。
他对于劲力、招式、真气的运用已达到了巅峰。
更何况,他还学过不少类似于移花接玉这种借力打力的武功。
不过这一次玉连城没有用一朵柔软的月季花,因为月季花很难承受住九九八十道大河剑意。
他放下月季花,探出了一只手,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一只充满魔力的手。
在这只手五指张开的刹那,仿佛有千万丈之高的大坝拔地而起,任由河水如何冲击,也无法破坝而出。手掌向上一抬,大河剑意也随着拔高。再是一转、一拨,大河剑意竟也随之一转、一拨。
玉连城以一种妙绝天下的方式,让这汹涌崩腾的九九八十一道大河剑意,悉数向柳白轰击过去。
柳白虽想到玉连城可能会化解这八十一道大河剑意,但绝对想不到,对方竟能让大河剑意反噬其主。
罕见的,柳白出现了一丝慌乱,他终究是人,终究是有七情六欲。
旋即,慌乱消失不见,只有无尽的凝重和肃杀。
下一刻,出剑。
滔滔不绝的大河剑意涌现。
以大河剑意对上大河剑意。
整个阁楼不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似有无数条河流撞击在一起。
天地元气也变得暴乱无比,随着强横的劲气四下宣泄,如狂飙飓风般四下横扫。
等再安静下来时,本就两面墙壁被洞穿的阁楼终于崩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