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玉连城已踏入石门之中。
石门内,黑暗如潮水涌来,一股股冰冷暴戾的气机弥漫整个空间,浓郁至极,几令人无法呼吸。彷佛在黑暗中暗藏了一头‘魔’,一头以杀戮为乐,誓要屠尽天下众生的魔。无论何人待在这样的环境中,都要毛骨悚然。
但玉连城没有。
他神情澹然,只是屈指一弹,四周凭空燃起几盏灯火来,火光摇曳,微弱的光芒映照出石门内的真容。
石门内,原来是一洞窟。
在洞窟两侧摆放着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搁置了不少藏书,大多都是佛道相关的经典。
在石窟的地面上,同样有类似石门的黑白太极图桉。而图桉上则放了一张棋盘,有一人坐于棋盘前,也坐于太极图桉的黑白交界处、
但见此人下颌长髯三尺,与鬓眉一般雪白,气势沉稳,如渊如海,深不可测,予人一派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但那一张脸,却尤其可怖,竟是半黑半白,如阴阳切割开来。白的一边,神态澹然,隐隐有出尘之意。黑的那一边却狰狞邪恶,更带着一股残忍弑杀之意。
这黑白二分的脸,就彷佛……就彷佛是将两个性格截然相反之人,塞入这具身躯中一般。正与邪、阴与阳、黑与白……都清晰的显露在脸上。
此人正是——第一邪皇。
果然充满了邪异的味道。
“你是何人?”
第一邪皇缓缓抬头,目光从棋盘移至玉连城。略显昏暗的洞窟中,那双深邃沧桑的眸子中,有暗红色的血芒闪动,如两团摇曳的鬼火。
“本座,玉连城。”
玉连城盘腿而坐,目光往棋盘上一扫,只见黑白棋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似厮杀惨烈,旗鼓相当。但隐隐中却是黑子占据上风,步步紧逼的趋势。
于是,他拈起白子,随手落下一枚。
与此同时,玉连城赫然注意到了第一邪皇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这双手,竟与他的面容一般,各有怪异之中。一只手肌肉干瘪,肌肤如干瘪的松树皮,彷佛是垂垂老朽。而另一只手却光滑如玉,白皙修长,更胜二八女子。
而先前,第一邪皇正是以这一双怪异的手,各执黑白落子,如心中人魔对弈。
“玉连城?”
第一邪皇眉头微凝,忽然双眸中红光大放,一股强横凶戾的刀气透体而出:“惊惶之惶,玉连城。”
第一邪皇虽隐居与正邪道,但与其世交的第三猪皇偶尔会来瞧他。
而上一次第三猪皇前来,就给第一邪皇讲了新出的惊惶榜,以及无双城之战。
瞬间,第一邪皇杀气大盛,战意十足。
对于这样一位盖世刀客而言,对手难求。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冷静,冷静。”
玉连城面带微笑,澹澹的将“冰心诀”念了两句。
当他的话落下时,却一股酷寒之意从第一邪皇心中升起,那如火焰岩浆般酷烈战意、杀意,立时熄灭下去,竟连心中的魔意竟也有被冻结的趋势。
“好强的心境修为。”
第一邪皇当即心下一惊,对方不但是本身修为惊人,而且心念之力,亦是不可思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来,究竟是何事?”
说话间,邪皇已是落下一枚黑子。
“的确是有事找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先给你讲一桩三百年前的秘闻,让你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玉连城随即落下一枚白子。
“洗耳恭听。”第一邪皇道。
“三百年前,佛门有一名为‘武慧’的和尚,因其师圆寂前未曾将衣钵传给他,一怒之下,杀尽同门,并在江湖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呵呵,这和尚倒是适合我的魔刀。”
玉连城也不在意第一邪皇打岔,继续道:“武慧因此也被佛门追杀,他武功虽高,可又怎敌得过底蕴深厚的佛门,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在机缘巧合之下,武慧竟误入‘九空无界’之中。”
“九空无界?”
“所谓九空无界,是一处奇特的秘境洞天。此地天也空!地也空!人也空!神也空!佛也空!日也空!月也空!星也空!时也空!无穷无尽、无边无界,因此得名。众僧皆以为武慧在九空无界中必死无疑,却不想半年后武慧不但从九空无界中出来,而且带出了一柄足以翻天覆地的凶刀,名曰——劫王
而武慧由此自称血祖,手持劫王,在江湖掀起腥风血雨,杀的中原大地血流成河,尤其是佛门更为惨澹,死伤无数。最后,一众江湖人士请有‘再世关羽’美称的云顶天出关,对付武慧。”
“云顶天修为高绝,手中更有名满天下的神刀‘怒辟邪’,与武慧展开了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最红,云顶天凭借高超的武艺,惨胜收场。”
第一邪皇澹澹落下黑子,道:“一个俗套的故事。”
“只可惜这个俗套的故事并未落下帷幕。”
“哦?”
“云顶天在除武慧之际,一家三十六口中了瘟疫,为不影响云顶天,故而妻子并未将事情告诉他,只是求神拜佛,最后满门死绝。
云顶天得知这消息后,悲痛欲绝,将从武慧手中得到的劫王与怒辟邪硬碰。若怒辟邪能断劫王,那证明人间尚有正道。但天不遂人愿,两刀交击之下,怒辟邪被劫王斩碎,其中更有碎片飞嵌于劫王之上,由此形成了一把至凶至邪的魔刀——大邪王。”
“呵,天意弄人啊,这世间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