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渔峨眉微蹙。
不同于先前那一剑,眼前这一剑浑然天成,毫无破绽,仿佛是自九天之上降临下来。
天下习武之人犹如过江之鲫,但真正能够接下这一剑的,只怕也不会太多。
陈渔寻不见这一剑的破绽,但想要击败对手,也未必需要找到破绽。
“呛”的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而在长剑刺出的一瞬间,顿时爆发出千百道耀眼金色剑芒。
温华虽早已听说过陈渔的三式剑法,有了心理准备,可面对此情此景,却依旧只觉好一阵目眩神迷,眼花缭乱。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尽是如虹剑光。
漫天上下,无所不在的剑光。
根本瞧不见陈渔所在。
而在耀眼的剑光之中,却又有个极其细微的“点”,如针尖般大小。就算是正常情况,也很难捕捉得到,更何况还是在千百道璀璨剑光之中。
那一个细微的“点”在闪电般移动。
温华忽觉手背一疼,仿佛被细针刺中,掌中木剑已然掉落在地。
紧接着喉咙出生出一股寒意,千百流光倏然溃散,陈渔的剑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温华的喉咙前,只需轻轻往前一送,这位温不胜就死的不能再死。
“我认输,我认输,刀剑无眼,姑娘千万小心。”温华举起双手,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对于温不胜来说,输了也就输了,丢掉性命就划不来了。
“哈哈,温不胜伱又输了!”
“前两次好歹出了两剑,结果这次只出了一剑半,越来越不中用了。”
“瞧着倒是汉子模样,结果是银样镴枪头,哈哈哈。”
“手软脚软的,连剑都拿不稳,该不会昨晚是……嘿嘿……。”
温不胜终归不负众望,还是没能胜下一场比剑。
而相较于前三次的比剑,这次连第二剑都没有完整的递出。按鹰台下,观战的老百姓们笑成一团,往死里喝倒彩。
“老子是不是银样镴枪头叫你媳妇来,一年后保准送你个大胖小子。”
温华从地上捡起木剑,神气扬扬的挂回腰间,瞧他那得意模样,就仿佛是将世上最珍贵的一柄宝剑,挂在天下第一剑客的腰间。
下方女子都羞红了脸,男人则是骂声一片,有人捡起臭鸡蛋、烂白菜就要往温华扔过来。
温不胜瞧着群情激奋,先是低头哈腰的平息群愤,等跑远了跳起脚的骂,然后一溜烟的抛给没影,留下一众骂骂咧咧的围观群众。
于是,这一场轰动的比剑就以如此滑稽的结尾落下帷幕。
以陈渔的性情,瞧见那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温不胜,也不禁嫣然一笑。那刹那间的风情,如百花盛放,明艳不可方物。
陈渔又向人群望了望,她隐约察觉道一道非比寻常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熟悉,
却见无论男女都痴痴的望着她,显然沉浸与她先前的倾城一笑之中。或许是感应错了吧,女剑仙心头如是想着,绣鞋一点,飘然而去,果真是翩如惊鸿。
“才分别一年时间,就有了女剑仙的风范啊。那一式‘流光’耍的有模有样,看样子是下过苦功夫的。”
人群中,有黑衣男子轻轻一笑。
他有着无法用笔墨描述的俊美容颜,气度超凡。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注意到他,只怕他当做寻常看热闹的人。
“桐皇,这就是当初去广陵江观潮前,你教了三剑的那个女子?”旁边的白衣女子好奇道。
“嗯,就是她。”慕容桐皇点了点头,微笑道:“她可一点都没有懈怠,比起某人的三天打鱼两天嗮网,可要勤快多了。”
慕容梧竹俏脸微红,争辩道:“人家也没有闲着啊,该修行的时候都修行了的。”不过这话说出来怎么有些底气不足。
她最开始的确是认真修炼,只是察觉到与玉连城的修为差距越来越,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且根本不必担心成为累赘,便故态复萌,成了懒惰的“宅女”。
当然,每天依旧花了不少时间在修行上。
玉连城呵呵一笑,不可知否。
两人随着人群散开,在街上逛起来。
太安城身为离阳国都,繁华喧嚣非比寻常。
即使两人已经在太安城中转悠了数天,却依旧能够发现不少新鲜事物。
尤其是一些偏窄小巷卖的小吃,味道并不比那些酒楼大厨做出来的逊色。
忽然,玉连城凝住了脚步。
“桐皇,怎么了?”慕容梧竹疑惑道。
“陈渔哪里有点小问题。”玉连城低头思索道:“虽然我不让她师徒相称,不过我教了她三剑,说到底也算得上是我半个徒弟。如今眼下有些麻烦,我既然知道,自然是要帮她一把。”
“我先离开了,梧竹你自己慢慢逛,要是缺银子就去找渭熊要。”
语罢,身形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消失不见。
“臭桐皇、死桐皇,跑的这么快,分明是见色忘姐!”慕容梧竹气的直跺脚,大发娇嗔。
……
太安城西郊有一座山。
山上满是翠绿青竹,白雪盖青竹。
素衣木钗的陈渔拾级而上,青竹夹道,白雪皑皑。
那一双美眸流转,欣赏四周景物。纵然已在这山上住了小半年时间,却对这竹海潇潇、层峦迭嶂怎么都看不厌。
方才下过雪,白雪掩映,又是一番别致风情。
在山腰处有一清澈如镜的小湖,颇为惊艳。
而在四季鲜花不谢的湖心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