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总算是隐匿在人群之中,才未被大家发现。
可这人就坐在赌桌前。仿佛从一开始就坐在这里。
他们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对方,可在此人没有开口前,却无一人注意到他,简直就像是练了‘隐身术’一样。
“既然杜总管不说话,本座就当杜总管答应了。”
玉连城面带微笑,手放在赌桌上,丝丝缕缕的真气送入桌子中。
他的话语落下,其中一叠牌就仿佛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推动,划过桌面,移到他面前,同时翻开,竟然两只是‘天’,另一只是‘至尊’,一幅稳赢的格局。
除杜伏威眉头一皱,其余人皆看的头皮发麻。
此人不但内功高深,更一眼看穿了任媚媚先前在牌上做的“手脚”。
玉连城指了指寇仲、徐子陵,淡淡道:“这两小子是赌注,杜总管‘掷’的骰子,本座翻的牌,所以说这一局算我们两个赢。这小子我们一人分一个,不知杜总管意下如何?”
杜伏威双眸闪过摄人的杀机,声音冷沉:“哦,我若不同意又怎样?”话语中充满了针锋相对的气息。
寇仲你眼望我眼,又喜又担心。
喜的当然是出现了一个足以与杜伏威抗衡的人物,担心的又是他敌不过老爹,又或者他比老爹更阴森可怕。
寇仲嬉皮笑脸道:“要不然老爹你和这位黑公子打一架,看谁的武功更厉害?爹你要小心了,我瞧这位黑公子神出鬼没,手段厉害,说不定还要把爹你打的满地找牙。”
徐子陵也笑道:“我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从不分离。两位既然要把我们当赌注,就要赢走我们两个,若让我们分开,最多用娘教的心法自断心脉。”
他们这番话说出来,却使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香贵、沈落雁等人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显然不打算插手。
尤其是沈落雁,美眸中流露出喜色。若杜伏威在此受创,那么密公争夺天下的机会,就又多了几分。
玉连城却忽然话语一转,道:“香玉山、香贵何在?”
香贵一怔,但旋即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向前一步道:“小人香贵,后面便是我儿子香玉山,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若能帮得上忙,我们父子定不推辞。”
在香贵身后,还有一个年在二十三、四间的青年,相貌俊俏,但脸容苍白,步伐虚浮,似是弱不禁风。
这青年就是香贵的儿子香玉山了,赌术虽未必比得上他父亲精湛,但野心和手段却更胜过香贵。
玉连城道:“你们可知本座的名号?”
香贵恭敬道:“请公子赐教。
玉连城淡淡道:“白玉无瑕,连城之璧。”
在场众人闻言都不由动容起来。
片刻后,香贵抱拳躬身,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显得更加恭敬道:“原来是‘一掌劈海、横断千军’的玉公子当面,香贵失敬失敬!”
至今距余杭海战已过去七八日的时间,那一战可谓惊天动地,再加上宇文阀两位大将战死,海沙帮投向东溟派,更使人震动,不可能完全隐瞒住消息。
一个唤作玉连城的绝代高手渐渐浮出水面。
据传此人只身一人,与上千余士兵中斩杀宇文成都、宇文无敌,韩盖天三位高手。一掌断海,威势无匹。
“好,既然知道是我,你们也该死的瞑目了。”玉连城淡淡道。
“什么?”香贵大吃一惊:“不知我父子两有何得罪之处?玉公子竟要对我们出手。”
玉连城淡淡道:“我即是无上皇、无上天,代皇天行事,那么又怎么容得下你们这种贩卖人口、诱拐妇女的恶贼。”
香贵面色微微一沉道:“这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公子可有证据?”在他说话间,手被在身后打了个手势,立时就有十八名大汉出现,将玉连城团团围住。
这十八人皆有不俗的武艺,目光冷冷的扫视玉连城,只要香贵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出手向玉连城发动雷霆般的攻势。
“冥冥苍天,奖善罚恶,何时讲过所谓的证据?”玉连城森然一笑,眸光微抬间,仿佛溢出一丝闪电精芒,让整个屋子都是一亮,如同白雪堆积一般。
轰隆!
十八名护卫身形一颤,只觉脑海中一道电光霹雳炸开,将所有的意识都搅的模糊起来。顿时七窍流血,硬挺挺的倒了下去,再无一丝气息。
沈落雁俏脸微变,低吟一声:“无上皇、无上天。惊情一瞥,惶惶人间。好一个惊情一瞥,好一个惊情一瞥。”
玉连城在此将眸光看向香贵、香玉山父子,眸中七彩神光涌动。
而这一对作恶多端的父子立时感觉一阵阵恐惧涌上心头。
这是难以名状的恐惧。
只一瞬间,就牢牢攥着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浑身发抖,如坠地狱。
香玉山、香贵的理性之弦接连绷断,竟似发疯般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让一张脸发紫,不断的扭曲,瞳孔涣散,终于硬挺挺的倒了下去。
徐子陵、寇仲猛地一个机灵,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意。
他们出道江湖的时间并不长,但所遇见的人里,包括宇文化及、傅君婥、沈落雁都是江湖一流人物。可却从未见过如此诡秘,如此可怕的手段。
此时只期盼老爹大发神威,把这“黑公子”打的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