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炎认真点头:“嗯,啃西瓜皮有专门儿技术的,一般人来不了。”
“那您说怎么啃。”高锋瞪着眼,不服气。
胡炎解释道:“有一种要领要掌握。”
“什么要领你给说说。”高锋扛上了。
胡炎一本正经道:“就是横着啃解渴,竖着啃洗脸。”
不光嘴上说,手上也在比划。
双后一抬,凑在嘴前,表演着横啃、竖啃的动作。
不得不说,手中无物胜有物,表演得很像,观众一打眼便有画面感。
胡炎啃完西瓜皮,最后抬起袖子往脸上一抹,再往自己胸口衣服上一擦。
“嚯!这连毛巾都省了。”高锋满脸的诧异。
“哈哈哈~~”观众又乐。
胡炎继续琢磨:“我反正想办法,我得请请你。”
“你怎么请我呢?”
胡炎抬眼望天:“请你干什么呢?得琢磨个好主意。”
“你研究研究。”
胡炎眼前再次一亮:“唔,有主意了,你到我家去吧。”
“干嘛家去呀?”高锋疑惑道。
胡炎拉住高锋的袖子,高兴道:“明天到我家,我请您吃饭,做客。”
“噢,您要请我吃饭?这行。”高锋点头。
胡炎又问:“您爱吃面爱吃米?”
“我打小爱吃面。”高锋答道。
“爱吃面?”胡炎琢磨开了,旋即笑道,“那咱吃点儿春饼,春饼也叫薄饼,都喜欢吃。”
“啊。”
胡炎满脸热情:“我给您烙六张薄饼。”
“嚯,还真不少,吃得完么?”高锋很满意。
胡炎没所谓的挥手:“吃不了剩下,和菜什么的我也都炒好,行吧?”
“好好好。”高锋更满意了。
胡炎殷切的邀请:“明天上午十点半,薄饼和菜,不见不散。”
“我一定去。”
“我家里等你,咱可说好了。”
“我准去。”高锋点头,随之拦上一手,“唉,您等会儿,您家在哪儿住啊?”
胡炎笑道:“不远儿。”
“哪儿啊?”高锋追问。
胡炎悠悠道:“张家口。”
“张……”高锋顿时语塞,旋即挥手,没好气道,“不去了,吃顿薄饼跑趟张家口啊?”
“哈哈哈~~”
小包袱一抖,观众们又乐。
胡炎老实交待道:“西直门里头张家胡同口儿,简称张家口。”
“嗨,你说清楚喽!”高锋笑骂道。
“张家胡同口儿往里走十二号半,明天你到家……”
话没完,高锋打断道:“什么叫十二号半呐?”
胡炎双手一摊,无奈道:“雾霾太大,把另半角儿给盖住了。”
“嘿,雾霾都大到这程度了么?”高锋点题。
“哈哈哈~~”
观众乐了,同时笑容里也有些无奈,因为身处皇城地界,谁还没遭过雾霾的毒手呢?
很有代入感。
上场口的郭德刚和于慊,听完这词儿,同时一眼对视。
“咱这小师叔不简单呐!”郭德刚颇为感慨。
“确实懂活儿!”于慊点头附和。
上哪座山,吼哪种腔。
进哪座庙,烧哪种香。
相声是门“活”手艺,得懂得变通。
台上的胡炎继续道:“十二号,我在家里等您。”
“我一定去。”
胡炎再次交待:“记准我的名字,十二号,胡炎。”
“哎,好。”
“咱们就吃薄饼,炒和菜,薄饼和菜,找我。”
“您请我。”
“不见不散,我这就回去准备去了。”
“成。”
“刚才耽误您演出,影响观众看节目,对不起诸位。”
“您请客就行。”
胡炎转身欲走,脚步却半天不动,嘴里继续客套。
“您留步……您演出吧……明天见……薄饼和菜……不见不散……我走了……回见,回见……”
“呵呵,慢走……我不送您了……您慢走……再见……费心了……道上留神……”
高锋捧得瓷实,一句一捧,句句不落,脸上还始终赔着笑脸。
假的成真,真的是假,舞台上的真假,全靠演员的道行。
不得不说,一人一个形象,胡炎和高锋都演得很像。
恍然间,观众们感觉舞台好像不在了,眼前就是街面上俩朋友在道别,不过就是比一般人更夸张了些。
没人大笑,但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后台的郭德刚和于慊,看得眼睛更加发亮。
把观众逗乐,难。
把观众带入自己的情境,更难。
此中好手,便是津城的马三爷。
念念叨叨半天,就留最后一个包袱当底,可观众们愣是听听津津有味。
为什么?
因为观众早就被他给装进了情境里,听相声也是在听故事!
这是道行!
半晌过后,胡炎终于客套完,迈开步子往台下走。
“呼~”
独自留在台上的高锋,忍不住长吐了一口气。
好家伙,脸都快笑僵了,总算把人给送走。
谁知,走出去几步的胡炎再次转身,不放心似的,远远的大声问道:“我没带帽子来吧?”
突然的声音,惊得高锋赶紧扭头,继而满脸无奈,但又不敢表露:“没有您哪,没有,您就这样来的,走吧。”
高锋赶胡炎的动作,活脱脱像在赶苍蝇。
“哈哈哈~~~”
观众被更夸张的表演直接给逗乐了。
这下胡炎真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