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
胡炎一声招呼,捏着鼻子,率先回到了房间,后头跟着愣头愣脑的大林。
大的不说,小的不懂,胡炎自顾自的开始在抽屉里翻找。
不时,一个塑料袋扯出来,胡炎扭头看了看大林的屁股,摇头又塞了回去。
几次三番,终于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个豁大的袋子,也不知道之前是装什么的。
胡炎拿着袋子走过来,干脆道:“憋一会儿,把屁股翘起来!”
“师爷您要干嘛?”大林疑惑的问道,但还是乖乖的照做。
胡炎不答,直接将袋子往大林屁股上一套,系不住,又拿来透明胶,给袋子四周全都封好口。
于是大林屁股后面就多了一个袋子,像蚂蚁的腹部,像小鸟的尾巴,像姑娘的裙摆,总之非常奇怪。
胡炎退后两步仔细一瞧:“来,放一个试试。”
“不好吧?”
“噗~”
大林嘴上说着不好,身体倒很诚实,应声而放的屁,让原本干瘪的袋子,顿时鼓起来不少。
“你闻着味儿了吗?”胡炎捏着鼻子问道。
大林狠吸两下鼻子,脸上当即笑了:“咦,没味儿了。”
胡炎试着松开鼻子,果然没味儿,终于满意的点头。
“好了,睡觉!”
“哎!”
造型丑归丑,但心病一去,大林还是非常开心的,咧着嘴扑上床,带动屁股后面哗啦啦的动静,他也半点不在意。
胡炎倒是看得想乐,憋得很辛苦,终于没笑出声儿来。
这家伙面皮可太薄了,自己还得在这里住几天,爷俩不自在可不成。
“啪!”
关灯睡觉,胡炎跟着身下闭目养神。
一番折腾,时间都已过十二点,还好世界终于重归黑暗和寂静。
“唉!”
突然,大林一声悠长的叹息打破了寂静。
少年不识愁滋味,这“相二代”叹的是哪门子气?
胡炎疑惑道:“你怎么啦,睡不着?”
大林犹豫一下,轻声道:“师爷,您说我要不要来说相声?”
“你是说退学说相声?”胡炎想了一下,反问道。
“嗯,不上学了,到园子里跟着你们说相声,以后就当個正经的相声演员。”
“你现在不是在上学吗,成绩还很不错,怎么好好的突然琢磨起这个来?”胡炎再次反问道。
前世的大林,确实是小小年纪便退学说了相声,再之后也不说相声,进军影视界拍戏,有了点名气之后便开始上各种综艺,混迹娱乐圈。
最终年纪不大的时候,便已经闯出了一番不小的名头。
只是德芸社“文化有限”的招牌,也跟着从郭德刚头上,传到了他头上。
一门俩父子,双双无文凭,这可真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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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在黑暗中,睁着咕噜噜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摇头道:“不是我要琢磨的,是我爸要我琢磨的。”
“郭老师让你退学说相声?”
大林皱眉道:“倒也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打从今年过年之前吧,他就开始问我以后想干什么营生,到现在都不知道问过多少回了。”
“昨天,就昨天,他不是要上南京出差么,临走前又问过我一回,还说了挺多话,就是想要我一个答复。”
胡炎想了一下,问道:“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
大林摇头:“我当然不想说相声了,师爷,不瞒您说,打小因为这个,我就跟我同学很不一样,玩不到一块儿去,很不好交朋友。我们班好些同学都在传纸条谈恋爱,可是从没有哪个姑娘传给过我,唉。”
“这跟相声有什么关系,不是因为你胖吗?”胡炎愣了一下,纳闷道。
大林也一愣:“呃,是嘛,胖点不好吗?”
“臭小子,你这是胖一点,那些女同学瞎呀?”
胡炎语气一提,大林又不敢说话了。
胡炎无奈,只能压低声音,继续问道:“好了,不说你胖的事儿,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想说相声的?”
“说不好,反正就是打心里特别讨厌相声,以前小学的时候,每天做完学校的作业,还得练功、背词儿,根本没得玩儿,感觉好累好烦。现在倒是习惯了,但还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胡炎大概明白了他的感受。
其实除了相声手艺,三百六十行,哪行哪业要想学出点名堂来,都得吃苦下工夫。
而如果刚好有兴趣,那再苦也不会觉得太苦,这样反而更容易出效果。
到大林这里,郭德刚估计也没管自己儿子乐不乐意,反正跟着其他徒弟们,先练起来再说。
至于年前开始催得急,八成是因为那时曹芸金和何芸伟闹得他心寒。
既然徒弟靠不住,那干脆就让亲生儿子上,好歹也不会便宜外人。
只是大林退不退学,各有利弊,这个主意不好拿。
如果真心来论,大林相声手艺次一点,去上个大学,学个企业管理之类的,以后接郭德刚的班儿,起得作用也未必就比他自己亲自上场使活儿要来得小。
毕竟时代不同,市场不同,传统手艺也需要现代思维来运营,这样应该才能走得更远、更好。
胡炎问道:“那伱还跟谁聊过这事儿?”
“我师父,我跟我师父和师娘聊过。”
“他们啥意见?”
“他们让我自己拿意见,怎么着都好,要是没钱花,就跟他们说,反正也不差我这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