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祸。
先干拳击队,再干公交车,还一个都没干赢。
孔芸龙这倒霉催的劲儿,可真是没谁了。
不过,他的事迹迅速传遍整个德芸社,成了名副其实的悲情英雄。
近水楼台先得月,广德楼的老少爷们,还真想看看孔芸龙现在是个什么熊样。
只是很可惜,后面接连几天都不见他人影。
孔芸龙这回确实干得猛,鼻梁骨都撞歪了。
这可不是吃药的问题,而是得接受矫正手术,所以住院了。
转眼,一周过去。
晌午时间,广德楼的后台,已经开始忙碌。
突然,一个体格精瘦的年轻走了进来。
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顶着一个白鼻子。
整个鼻子都被纱布包住,连带半张脸都给摭住了。
这怪模怪样,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难。
于是,他一进来,便有眼快的人发现,只是一下没认出来。
仔细瞅了几眼,突然惊叫了起来。
“孔芸龙来啦!”
“孔芸龙来啦!”
孔芸龙现在可是班子里的大名人,被人这么一嚷嚷,都扔下手里的活儿,围上来看热闹。
一瞧他这模样,顿时忍不住想笑,只是不好意思。
孔芸龙最喜欢出风头,可是何时有眼前这般动静?
他心里纳闷,难道我如今都这么受欢迎了吗?
这家伙确实不要脸,赶紧朝四方抱拳,很江湖气。
“客气,客气,诸位辛苦了!”
“噗嗤~~”
“哈哈哈哈~~”
孔芸龙没得瑟两声,人群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暴笑。
众人回头,便见胡炎从上场口方向过来,此刻正拍着大腿在笑。
有他带头,大伙也不客气,终于跟着哈哈大笑。
“师爷,我现在好歹也是病号,您这不厚道呐?”
孔芸龙对带头起哄,破坏气氛的胡炎很不满意,但也只能小声抗议。
只是胡炎半点不理他,拍着大腿继续笑,还不时抬手指他的鼻子。
“起开,起开,躲着我。”
孔芸龙没办法,只能无语的推人离开。
胡炎终于直起腰:“诶,别走啊,咱还没聊完呢。”
“师爷,您想聊什么?”孔芸龙不敢走,但是表情很光棍。
胡炎笑道:“还记得我前头跟你说过的吗?就把你生活中这股劲儿,搬到舞台上去,那就成了。”
“我又不楞。”孔芸龙脖子一梗,瞪着眼道。
“嘿,我这暴脾气!”
胡炎皱眉道:“难不成你这鼻子也是意外?”
“啊,对呀,当然是意外了,不然还是我故意撞的?”
胡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事儿可一可二,不可三,你自己这都多少次意外了?你这就是楞,懂不懂?”
“不能够,师爷,我这真的都是意外。”孔芸龙半点不买账。
胡炎扫了一眼四周:“大伙说,这混蛋楞不楞?”
“哈哈哈,楞。”
“老楞老楞了。”
孔芸龙立马急了:“去,别瞎说,懂不懂呀你们?”
众人有胡炎撑腰,半点不怵,再次哈哈大笑。
胡炎悠悠问道:“你还不承认?”
“不承认。”孔芸龙直接摇头,牵动到伤口,又疼得直咧嘴。
胡炎干脆不再管他了,对其他人道:“他不承认就算了,咱来分活儿,这家伙的奇葩事儿可是好包袱,谁来攒巴攒巴,拿到台上使去?”
“我来。”
“还是给我吧,我刚好缺一段垫话。”
“不对,这家伙撞夏利,放炮仗,干拳击队,亲公交车,这有四段呐。”
“对呀,干脆一人一段,我要这夏利的,其他的你们分。”
“我来亲公交车的。”
“我来放炮仗蹦上天的。”
“我来干拳击队的。”
如果说此刻的孔芸龙是一头猪,那他身上的活儿,就是猪身上各个部位的肉。
被胡炎这么一招呼,转眼便瓜分得干干净净。
这下轮到孔芸龙傻眼了,不过他的心眼可多着呢。
“别介,诸位老少爷们手下留情,我……我自己来。”
胡炎摇头道:“不行,这四段活儿,都定一个‘楞’的主题,你自己都不承认,怎么玩得转?那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活儿?”
“我……我楞,我老楞了还不成吗?”孔芸龙咬咬牙,狠心道。
他此刻觉得,天底下再没有人,比小师爷更坏的。
自己这身体受伤,还非得让心灵再受一次伤。
这这这,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还有天理吗?
还有法律吗?
胡炎只管手艺,不管他心情,见他表了态,但依然不放心。
“什么时候能出活儿?”
“啊?”
孔芸龙表情一愣,其实早有计较:“尽快吧。”
胡炎没有点头,反而问道:“你这纱布几天能拆?”
“差不多三四天。”
胡炎这才点头:“那好,就三四天时间攒活儿,到时上台便使。”
“好吧。”孔芸龙最后一点小心思破灭,只能耷拉着脑袋点头。
热闹瞧完,众人散去。
胡炎背着手回上场口,只是步态悠悠,眉头却紧皱。
旁边的李青犹豫一下,问道:“师叔,您还有烦心事儿?”
胡炎没有回头,叹了一口气。
“你这两天看新闻了吗?”
“看了呀,您是指班子里的事儿?”
胡炎摇头:“侯三哥的遗产案现在在审理,外面又闹得沸沸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