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这段时间,正是各色艺人走穴商演,疯狂赚钱的黄金时段。
德芸社的招牌很响,而曹芸金在班子里,更是名气仅次于自己的二号。
他要想跑私单,赚外快,那再容易不过了。
不巧,他还真想,而且也经常这么干。
可是艺德呢?
艺人行,尤其还是传统行当,演出的事那是小事?
别说今天是元旦专场,是大场面,即便是平日在园子里,那都是比天还大的事。
误场蹲工,自古以来就是班子里的大忌。
先不说能耐大小,水平高低,单这一项名声传扬出去,搁以前保准没有哪个园子敢收留。
郭德刚心中一声叹息,悠长悠长。
个中滋味,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他不想此刻再纠结这个问题,同时也知道后台已经没有可用之人。
因为德芸社也属于艺人行当,今晚更是火力全开。
除了北展专场,小园子、外地商演,一个不落。
不赚钱不行,台前幕后近百号人跟着吃饭,你有什么办法?
郭德刚扭头看向自己的搭档,于慊什么都没问,直接微微点头。
“行了,这事儿先别声张,我跟你大爷加演一场,倒二的场次调给你高师叔,重新排好后再回来告诉我。”
郭德刚久为班主,吩咐得很利索,说完便低头盯着茶碗,脸上满是复杂。
可栾芸平没有走,犹豫道:“师父,您和大爷今晚已经排了三场,再加一场,那比开个人专场还多,身体顶不住的。”
这是实话。
过几天便是郭德刚三十八岁的生日,而于慊已经四十一啦。
如此年纪,正是技艺成熟,举重若轻的阶段,但嗓子肯定早过了巅峰期,所以卖巧不卖力,这碗饭才能吃得长久。
真要蛮来硬扛,一旦嗓子造成永久损伤,那就什么都没了。
栾芸平话一完,众人陷入沉默。
突然,一直没有说话的胡炎,放下茶碗,轻声道:“郭老师,要不我来顶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