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崔太守先前在巨河县的时候,可是开仓放粮救了数千灾民。”王金圣依旧看着外面,“我倒是觉得,这一关难不住他,我们应该准备接下来的对策了。”
“贤弟多虑了……”孙磐石还是不怎么相信,但当他看到外面的变化时猛地站了起来,无比震惊地喊道,“怎么可能,他真带了这么多粮食?!”
“不只是粮食,还有盐!”王金圣的眼睛微微迷了起来,忽然笑道,“哈哈哈,这样才有意思,要是太容易被压制,反倒是让本少爷觉得无趣了。”
“呵,不过是收买人心之举罢了!”孙磐石依旧不服气,冷笑道,“经过这些天的宣传,新郡守和商贾合伙与民争利的形象已经不可更改!
“就算他进城之后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对那些商贾动手,在百姓的心里他的形象也不会好,只是认为他这是过河拆桥!”
……
崔恒带来的粮食总共有二十车,盐有五车。
这些粮食自然不够卖给这几千上万难民,所以是先到先得。
然后,再承诺接下来还会有,都可以去郡守官署去购买。
并且还会全力去压低粮食、盐等民生百业的价格。
如此,百姓们自然都会散去。
就算里面有托,在真真的粮食和盐面前,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商户的信息都记下来了吗?”崔恒询问惠世。
“回禀大人,都记下来了。”惠世点头,一脸怒意地道,“共计十三家粮商,六家盐商,全都不约而同的把价格翻了七倍!”
“好!”崔恒轻轻颔首。
“大人,虽然您半价卖给了他们粮食,但依旧有百姓觉得这是收买人心之举。”惠世有些担忧地道,“还是觉得您和那些商贾是一伙的。”
“无妨。”崔恒摆了摆手,没再说其他,直接返回了马车上,“进城!”
……
在处理过城门事件之后,崔恒成功上任鲁郡太守之后。
孙磐石等人就等着这个新任郡守出招。
可三天过去了。
郡守府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只知道崔恒在安排自己身边的人担任各种职务。
似乎并没有要动手的迹象。
而且,这三天里还不停地有粮食和盐通过洪河从巨河县运过来。
依旧是半价卖给百姓!
仿佛那边的粮食和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
这让孙磐石等人气的差点骂娘,他们连找百姓去郡守府闹事都找不到了。
只能心里咒骂崔恒的粮食和盐赶紧用光。
十几天之后,粮食和盐依旧是源源不断。
没有丝毫要断绝的样子。
鲁郡城里甚至已经开始流传起了称赞新郡守的歌谣。
孙磐石等人还能忍耐,可他们旗下的各大粮商和盐商却撑不住了。
连续半个多月一文钱进项都没有,是个商贾都会爆炸。
于是,先是有商贾开始用两倍的价格从百姓手里收购粮食,再把售价改成原价的三倍出售。
粮食和盐固然重要,但财帛也懂人心。
难免有人禁不住诱惑把手里的部分粮食和盐卖掉。
这就导致在不断半价粮食和盐存在的情况下,整体的粮价和盐价竟还是居高不下。
百姓们很快开始自发的纠察那些把粮食和盐卖给商贾的人家。
于是粮商和盐商很快又把收购价格提升到了三倍。
偷偷把粮食和盐卖出去的人更多了。
可售价也又提升到了五倍,已经快要接近原本的七倍了。
这个时候,从巨河县那边运来的粮食和盐突然停了!
郡守官署也发布了告示,实在是没有粮食和盐能运来了。
粮价和盐价瞬间暴涨到了原本的十五倍!
孙磐石等人弹冠相庆。
众商贾大摆宴席庆祝。
百姓们暴怒不已,却又毫无办法。
整座鲁郡城几乎成了一座火药桶。
一点就要爆炸。
终于,又有大批量的百姓忍不住了,纷纷跑去了郡守衙门去告状,希望郡守大人能严惩这些不法商贾。
这次没有人从中挑唆,所有人都是自发的,并且都只是去想太守求助。
而不是去质问。
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新任郡守以一己之力和全城的粮商、盐商对抗的形象,已经在百姓的心中建立起来了。
再没有人会相信崔恒与那些商贾是一伙的。
郡守官署之内。
崔恒拿着一份名单,向正在待命的惠世道:“十三家粮商,六家盐商,还有九家药堂,十二家碳商,七家……这些都查清楚了是吧。”
“是的大人,都已查清。”惠世恭敬道。
“百姓的态度如何?”崔恒又问道。
“大人妙计,满城百姓现在都已诚心敬佩您了。”惠世对崔恒的做法佩服之至,这才叫真正的聚拢人心。
要是刚进城的时候就去把这些商贾抄家,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凝聚的人心,说不定还会被套上卸磨杀驴的污名。
“好!”崔恒点头笑道,现在,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他当即将名单拍在桌案之上,沉声道,“惠世听令!以上商贾,全都抄家,择日公审!如有阻拦者,就地格杀!”
猪养肥了。
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