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正站在那里稍微停了几分钟,待到呼吸稍微平稳,身上的痛楚渐渐有些消退的迹象后,才对连凛他们说道:“走吧。我们得快点赶到天阙那里。”
连凛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大人,真的不再稍作休息吗?”
虽然它也确实不想呆在这个让它觉得瘆得慌的地方,但是他们现在已经距离天阙不远了,那里可是有将近三十万妖军啊!
哪怕与天道师的带领,它们这才几千的部队从过去,天道师是不一定会死,可它们毫无疑问会全军覆没的啊。
姬正摇了摇头,道:“没办法,不能再拖了,那里有我的朋友,还有很多恨你们一样样的妖怪。我已经拖延了很长的时间,所以等不下去了。你们要是害怕,就先跟着我,战场上我会极力保护你们的周全。等到战斗结束我再亲自护送你们回到妖疆。”
听到姬正如此说话,支音忙插嘴道:“大人恕罪,我等并非害怕,只是略有迷茫罢了。我等既然已经选择了效忠太那倒是大人,就绝不会反悔。我等必会为了天道师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妖怪也纷纷下跪,道:“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因为它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选择了走捷径的它们早已是逆君党羽严重的妖族叛徒,而且又眼见了逆君党羽为了果腹而做出的残酷进食,让它们不寒而栗。
眼下就只能追随天道师了。
“那好吧。”姬正道:“我们走。”
这些妖怪的信念不坚定,姬正一眼就看出来了,它们没有一个可以和姬正一样甘愿赴死的理由。
再前行好一长一阵,一路上一个逆君党羽也没有看见,反倒是尸体,断断续续地还是能看见很多。
姬正依然能感觉到有他认识的妖怪,只是这些妖怪不多,更多像是逆君党羽的妖怪倒在地上,
这才是让他感到最迷惑的。不是说逆君的大军是朝着天阙进发的吗?
为什么这些妖怪却大多是面朝着要讲的方向?与其说是在攻打天阙的路上和倾城他们交手,更像是兵败后被对方乘胜追击留下的尸体。
所以姬正才更吃不准现在的情况,让身后妖怪不断加快速度,尽量早点到天阙一探究竟。
日头从正头顶下移,很快就要落到山下,血红的夕阳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天空,让人一时间分不清是日落余晖还是血气冲天。
直到山坡之上,能够看见天阙的时候,姬正都始终还是没有见到敌人,也没有交战的厮喊,反倒是尸体越来越多。
姬正再等不下去了,直接伸出风翼,一飞冲天,然后他愣住了。
尸体,好多的尸体。如果说姬正之前杀掉的妖怪用血流成河形同,那天阙下面的妖怪就只有血流成河几个字形容了。
天晓得到底死了多少妖怪,放眼望去,尸体一层层堆在地上,绝不是十来万就能有的数字。
这是倾城他们干的?姬正压根不信,他走的时候,自己这边最多两三万的兵力,怎么可能把几十万妖军磨成这个样子?
天阙楼顶青光闪烁,温柔的光眨眼间撞进姬正的怀里,两条白玉粉臂环上他的脖子,没有任何话语。香风袅袅银丝摇,梨花带雨画靥消。
姬正后腰僵直,他差不多能感觉到,这几天雨欣过的一定很不好受。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一手拦住雨欣的细腰,另一首在她的背后轻轻拍打。
“没事的,我回来了。”
“嗯……”
就好像悬挂已久的大石终于落下,她的声音轻松了很多。
天阙那边,也就很快有妖怪从下面冲出来,更有妖怪从窗户里飞出,来到姬正面前。以烛龙为首的一干妖怪凌空行礼,激动道:“参见!”
倾城小狐狸几个甚至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姬正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就只化成了一句:辛苦了。
他轻轻把雨欣的手从脖子上放下来,牵着道:“走吧,我们先回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