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小绵做了什么!”吴花美的声音十分激动。
从一开始的淡然,到后来的色变,再到现在,她十多年的假面终于被何远凡一步一步的撕碎。
“应该是你对小绵做了什么!”何远凡一声厉呵。
时间,仿佛静止。
吴花美眼眶泛红,不肯说话。
何远凡瞳孔微缩:“你不说,那我来说。”
“小绵见到我学生沐岭峰的时候,十分慌张,不断说不是他干的,他什么都没看到。”
“他认识沐岭峰,不,准确的说,因为沐岭峰的嘴很像他妈妈,所以小绵见过的那个人,不是沐岭峰,而是他母亲。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遇害者!”
“小绵看到了,他是目击者!”
“吴花丽说不出第一案的原因,不是因为她忘了,或者是刘某单独干的。而是因为第一案,是你和刘某一起干的!”
“是你!”
“真正把小绵吓疯的人,不是小绵的小姨吴花丽,而是你这个当母亲的,吴花美!”
“够了!”吴花美歇斯底里的大吼,打断了何远凡的话,“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逼我?案子明明已经了结了!连那个贱人都已经认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她对不起我,她知道,她知道她早就该死了!”
“所有人都对不起我,对不起我!”
吴花美疯狂嘶吼,公交车的运行轨迹也因此相当不稳,走出了蛇字形。
“死!你要逼死我,那我们就一起死!”
轰!
油门猛轰,吴花美想要和何远凡同归于尽。
前面就是一条渡江大桥,桥对面的终点站里,王为带着警察已经准备有一会儿了。
但现在的吴花美,分明就是要开车冲出大桥的架势。
“王队,不对劲啊,吴花美突然开快了。”
“超速了,这是要干什么?”
“坠河!她想坠河!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可是何远凡还在车上。”
“这……”
终点站,警员们都十分慌张。他们万万没想到,吴花美才是真正的凶手。
何远凡帮他们抓住了真凶,但却很有可能在逮捕过程中丧命。
这……这是一场悲剧。
这也是一次失败的破案。
因为他们的“战友”,即将牺牲!
情况,十分危急。
“小绵,其实有救。”
滋滋滋!
公交车停在了大桥桥头,留下了一连串黑色的印子。
“你骗我?你只是想活?”吴花美看着何远凡,她的眼神,和何远凡一样,可以洞穿人心。
只要何远凡有任何一丝骗她的意思,她脚下的油门马上就会再度踩死。
何远凡眼神没有任何闪烁:“受惊吓后导致神经错乱是比较常见的应激障碍,也被称之为心因综合征。在急性期应该以药物治疗为主,辅以必要的心理调整。”
“这一点你做的很好,事实上,小绵其实一直都是有恢复迹象的。”
“胡说!”吴花美摇头,小绵什么状况,她能不清楚?
十年了,一直都未见好转。
“四年前,吴花丽有一次外出,导致你没能去精神病院。在第二周,小绵有明显好转的迹象,但是你去看了他之后,他就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了。”何远凡道,“我研究过,这是持续性应激障碍。只要不接触刺激源,就能恢复正常。”
“即便和正常人还有差距,但只是反应稍慢,并不影响生活和工作。”
“而那个刺激源,显然,就是你!”
“小绵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噹!
吴花美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
她不断的摇头:“不,不会的,他看到的是他小姨,不是我,不是我……”
“或许其他人分不清楚,但……母子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他知道,那就是你!”何远凡还在碎碎念。
“不,不是这样的!”吴花美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她的脑袋好痛。
何远凡的念叨,就像是紧箍咒一般,让她痛不欲生。
轰隆隆!
公交车发动了,朝着大桥开去。
只需要吴花美一打方向盘,945路公交车就会坠入河中。
“死,要死一起死!”吴花美大吼。
“在他恢复独立生存能力,找到工作、结婚生子之前,我会雇专人照顾他的生活。每年,我都会去看他至少两次。”
滋滋滋!
公交车再一次在地面拖出两道长长的黑色痕迹。
哐当!
车门打开。
一男一女下车,顺着大桥,走向对面。
哪里,红蓝闪烁。
……
十二年前。
刚刚下班回家的吴花美在门口发现了一封信。
拆开内容之后,她浑身颤抖。
她妹妹因为好赌,在外面欠了巨款,逃了回来。在她家躲了不到一个月,就被沿海那边追债的人找上了门来。
对方绑走了吴花丽以及吴花美的两三岁的儿子,小绵。
吴花美强压住心头的惶恐,找到了正在上班的老公。
说来巧合。
那群外地的追债者,对天府城并不熟悉,他们选择居住的一栋废弃楼房,正好是吴花美知道的一处地方。那里,有好几个后门。
吴花美二人根本拿不出追债者要的那么多钱,再加上儿子还在对方手中,夫妻俩恶向胆边生,冒出了一个念头。
当天傍晚,刘某花三十块买下了一个因为心脏病离世的女人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