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爸夏妈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在吃午饭,或者说是早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能睡,一个回笼觉硬是睡到十一点多。
当时一醒来就对上了一双清泉般的眸子,他姿势没变的抱了她一早上,也看了她一早上。
想着他胳膊被自己一直压着不舒服,主动提出做午饭。
结果做出来的东西,她自己都难以下咽。
最后还是他给做的,只不过做好后他没吃他做的那份。
反倒是在吃她做的那两团糊糊的东西,还吃得津津有味。
一直忍不住抬头观察他表情,理解不了他这种变态的口味,
“喂?宁宁,怎么不说话。”林真真看自家女儿电话接通了不说话,又喊了声。
她视线从顾盛身上收回,对那边说道:“妈,刚刚信号不好。”
“哦。”怕是自己这边的问题,在医院的林真真女士往花园走去。
“我何姨她,很严重吗?”她想起正事。
听到自家女儿问,林真真忍不住叹气,“唉,她这个病拖太久了,之前身体不舒服一直不说,结果现在一检查晚期,你说到时候让西西西北他们两兄妹怎么办呀?”
“而且,她这个做手术医生说了作用不大,药物控制的话可能还能...还能多活上几个月。”说到这,她有些哽咽。
前天何姐还在山庄里帮着忙活呢,昨天说要帮西西准备一下去学校的行李就没来,结果才一天就......唉。
几个月?
夏一宁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咽呜道:“妈,是不是医生看错了,要不然到市区去看看?”
他们县城本来就小,医生肯定没市区的好。
“何妈今天死活不住院,说不想死了还给兄妹俩欠一屁股债,两母女抱在那哭了一上午,这会好不容易才劝睡下,等过两天她稳定些再带她去市区医院。”
“宁宁,你就好好在外边读书,这些事你不用跟着操心,爸爸妈妈会帮西西两兄妹的。”
林真真想到他们家就三个人,要是何妈不在了,这两个孩子该多可怜,而且他们还是宁宁的恩人,这个忙怎么也得帮。
夏一宁听着十分揪心,心里万分不是滋味。
想到什么,又问自己妈妈:“大概治疗费用要多少?”
自家老爸前两天才给她打电话说在市区买了栋房子,这些年积蓄差不多都花在上边了。
现在何姨那边肯定也是笔不小的费用,两兄妹也还在读书。
林女士叹了口气:“医生现在只给了个最保守的预算,十几二十万左右,但具体多少还是得看后续治疗。”
夏一宁心里一怔,二十万,不小的数字,还只是保守估计。
自己家里现在肯定是没这些钱了,想了想,沉吟道:
“妈,我可不可以,把那三十万奖金先借给西西?”
她高考的奖金到现在一分都还没动,在卡里存着呢。
闻言,林真真顿了顿,三十万,这个数额在农村来说是很大一笔钱了。
今天何姐住院的钱是孩子他爸去缴的,各种检查费下来好几千了,这个他跟老公商量过就当是给孩子了。
可她家宁宁现在要给的是三十万呐,他们兄妹俩现在还在读书,这三十万根本还不起的。
而且谁知道三十万够不够医治呢,要是到时候不够又该怎么办。
她女儿在外边花钱的地方也不少,这...她还真做不了主。
“宁宁,要不再跟你爸也商量一下。”她不确定道。
夏一宁垂下眸子,瘪着嘴,泪花打在餐桌上,抽噎道:“妈,我先借她二十万可以吗?”
听自己女儿都急哭了,林真真心疼坏了,想了想,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般。
“宁宁,你自己拿主意吧,但是自己花的一定要留出来好吗?”
她怕自家女儿头一热把所有钱都借出去,结果又不敢跟家里要钱。
她一个人在外地让他们怎么放心。
“好的,谢谢妈妈。”她点头。
两人又讲了会儿。
挂断电话前她突然想起顾盛的话:“对了,妈,你把检查报告拍了发我手机上把,顾...我哥说他可以帮忙去问问这方面的专家。”
“那可太好了!你在外边要好好的,不准瞎操心大人的事知道吗?”
“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的同一刻,下巴上捏过来一只大手,被抬头。
拇指指腹从眼角擦过,她吓得立马闭眼,怯懦道:“我...我没哭。”然后死死抿着唇。
一声轻笑,“嗯,你没哭,是眼珠在哭。”鼻子上被勾了一道,煞有其事的调侃语气。
这个大坏蛋!
抿着嘴不能说话,就只能恶狠狠的哼了一声。
自家小朋友像只生气的小海豚,脸蛋子鼓鼓的,忍不住想要让人蹂躏一番。
起身绕到另一边把她座椅拉开,然后把人抱自己腿上坐着。
看小朋友在自己怀里,嘴抿得死紧,眼睛闭着,整张脸吓得像麻花一样拧一起,他好笑。
一手捏在她下巴两侧,往中间一挤,粉嘟嘟的小嘴顿时像金鱼嘴巴一样突了起来。
嘴巴被撅起,她惊得赶紧睁眼,又是逐渐放大的俊脸,又被吓得眼立马闭下。
唇上传来的微凉柔软触感一触即离,没有她以为的......
就结束了?
有些微微不敢相信的半睁开一边眸子,悄mī_mī往上扫了眼,他在笑她。
!!!
赤裸裸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