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金戈生了一堆柴火,几个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刚才的事,对于金戈手持木棍回来这事,刘倩没有什么明确的看法。
只觉得他像是要逃命,但看到形势好转,又假惺惺的带着跟棍子回来;可她又不敢确信金戈是这样的人,思来想去,搞得自己头都大了。
好在方永宁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刘倩这才上前摸了摸他额头,幸运道:“还好没发烧。”
常言道受过惊吓的人,会丢一魂一魄,后遗症就是发烧几天,若是不及时找回来那一魂一魄,后半生难免会变成痴呆,下辈子便不能做个完整的人了。
刘倩怕方永宁丢了魂,便附耳帮他叫了好一阵魂,这让方永宁心里暖暖的,临了才笑道:“好了,我没事了。”
刘倩这才揽着他胳膊,坐在他身旁,一幅劫后余生的样子。
金戈也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相比较起方永宁被惊吓这事,他倒是更在意他为什么被惊吓,便问起了在张大头家的遭遇。
话音刚落,方永宁脸色明显暗了几分,似乎那是一段极痛苦的回忆,半晌他才说道:“那个壮汉相中了张大头媳妇,自己一个人进屋去了,但你知道为什么最后张大头媳妇出来了,那壮汉却没出来吗?”
任谁都猜测他多半是死在屋里了,但再详细的可就不敢妄下定论了。
见金戈好奇的看着自己,方永宁这才伸出手,以食指和中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低声道:“他扣了自己的眼珠子,并且大大张着嘴,下巴明显有脱臼的迹象,额头青筋也爆了两根,我想他临死前一定是看到了令他无法接受的恐怖画面。”
说到这里,不仅是金戈,就连刘倩也坐直了身子,很难想象出,壮汉究竟看到了何等画面,才吓到要挖掉自己的双眼。
她无法想象,更不敢去细想,只好又问道:“那瓷娃娃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
“对,我想张大头之后也应该是被她吓死的才对。”
夜风凄凄,月光稀疏,庙外有几只乌鸦不停的哀嚎,好似嗅到了腐肉的味道,只等着下来饱餐一顿。
话题在这里就止住了,当晚翠花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第二天一早,天刚微量,方永宁率先推开庙门走了出去。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恍如隔世,若不是看到了翠花昨晚躺着的地面,还残存着一些尿渍,他只会觉得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伙伴们稍微歇息了片刻,纷纷走了出来,感受着早上的阳光,唯有翠花一脸萎靡,溜着肩膀凑到金戈身边,一幅没睡醒的样子。
这就让刘倩觉得,她好像才是那个丢了魂的人一样,便凑到翠花身边,拍了拍她肩膀:“翠花大姐,是不是没睡醒?”
翠湖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看,只晃了晃脑袋,低声道:“我饿。”
昨日金戈替人占卜赚的钱还剩一些,他便带着大家找了个饭馆,吃了些早饭。
几个人这才恢复了些精气神,尤其是翠花,犹如回光返照一样活蹦乱跳的,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这事几个人没法解释,刘倩猜测应该是吓的有些精神失常,兴许过几天就没事了,索性也就没管她。
几人正要从饭店出来,那小二忙凑上前笑道:“几位客官慢走,秋末天儿凉,咱这给各位准备了养生茶,没事就过来喝口茶,免费的。”
方永宁一听还有这好事,心说民国的饭馆真是会拉客,便笑着回道:“那就多谢了。”
那小二连连点头,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又说道:“早上张大头家死了人,听说挺邪乎的,您几位最近就不要过去了,该绕路就绕路走,小心犯冲。”
这事方永宁是知道的,经过小二这么一提,心里一阵发冷,那壮汉的死相实在难看,忍不住一阵作呕。
不过这件事能这么早传出来,想必巡捕房的人一定是去了,方永宁便多嘴又问了句:“这事怎么处理的?”
那小二一咧嘴,比划着说道:“听说死的是宣城大饭店的人,那死状老惨了,二爷早上带人过去找人,结果那张大头领着媳妇跑到察市了,说实在的,二爷可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一定会追过去的,啧啧……这事巡捕房可管不了,他们只有收尸的份。”
“察市?你见了?”方永宁抓着小二肩膀好奇道。
那小二还有些疑惑,心说这位客官对张大头还挺上心,莫不是喜欢上他媳妇了?想归想,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只听他解释道:“这事都传遍大街小巷了,我也是听其他客人说的。”
之后,方永宁道了声谢,便带着伙伴们离开了。
目标自然清晰明了,那就是张大头的家,他要看看小二说的话,是否属实,如果是真的,那张大头这条线索貌似就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