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儿自残总碍不着官府的事吧?
翁老大是这么想的,这回也是,首先叫来三个兄弟,就见翁老大一人抱了一下,说道:“我漕帮今后能不能在这宣城落住脚,离不开每一位兄弟的帮衬,你三位且放心去吧,若今日不能走着下山,漕帮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儿女。”
那三个人也愣,抱着膀子就往外走,由中间这人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刀。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呢,就见他照着手腕一刀砍了下去,顿时鲜血从断口处喷了出来,地上那只断手胡乱抓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而那人也因为剧痛‘哇哇’惨叫了几声,可即便如此,还是站的倍儿直。
身旁俩人同样捡起刀来,照做。
地上又被扔了两只断手,之后仨人这才退下,由后面给简单包扎了一下,但那个年代没有抗生素,百姓们的医疗条件也跟不上,他们这种存活的几率自然也就不大。
漕帮这边自残结束,理应赵爷这边喊人出来做更惨的自残行为,商号这边兄弟们也是一阵阵发虚。
不过赵爷却自己上前一步,这让在场之人,各个目瞪口呆。
心说不会吧,赵爷这是要替大家来个绝活?那可是史无前例的好戏啊。
但很快,赵爷的举动就打消了众人的天真想法,就听他说道:“各位,赵某觉得这样不过瘾。”
“哦?”翁老大不服道:“那赵爷想怎么玩?”
“自然是十八般刑具,全部拿上来才对。”
此话一处,不仅是小喽喽们,就连翁老大也是心底一震,脸色惊骇不已,但他是要面子的人,硬是扯着嗓子喊道:“那感情好啊,我们漕帮可没这些玩意,不如就让赵爷准备吧。”
“可以,不过刑具都送来怎么着也得晚上了,各位还请稍安勿躁。”
一听这话,翁老大爷也是一阵迷糊,但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二把手,在得到对方点头后,他这才说道:“话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谁跑了,谁是孙子。”
“一言为定!”
说话间,方永宁就注意到站在对方的老周,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赵爷,而且还会掀开斗笠,似乎他在用眼神与赵爷交流。
方永宁甚至认为自己看花眼了,但当看到赵爷时,他同样在看老周,眼神中充满了意味。
自此,双方暂且罢手,地上的三只断手也被这边草草埋了。
漕帮的人,开始漫山遍野的摘野果吃,而商号这边则养精蓄锐,只派了十几个人去山下取刑具。
午休时,方永宁注意到赵爷悄悄从大棚里走了出来,径直朝着后山走去,这一举动虽然看见的人不少,但大家都认为赵爷是去解手了,也没往心里去,除了方永宁。
因为他也悄悄跟了上去。
过了一道沟壑,跳下田埂,赵爷便不再前进,而方永宁也趴在了不远处,往那边一看。
果然赵爷和老周坐在一起,只不过山上风大,又隔的远,听不清俩人谈话的内容,但却看的出,二人的神色似乎很和善,像是在探讨些合作的问题。
这不得不让方永宁怀疑,那刑具的事,正是老周提出来的。
南山的最西边连接着大海,只是今天吹来的海风,似乎夹杂着一股子血腥味。
方永宁便下意识的往大海方向看去,只是这一瞬间,就让他愣在了那里。
远处的海岸上,有成百上千的鬼胎,正拖着漕帮的人往海里生拉硬拽,此刻海风正大,人声根本传不出去多远,但这个血腥场面却让方永宁难以忘怀。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了过来,姥姥曾说漕帮的人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原来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遭遇了鬼胎。
当然了,这个场面除了方永宁与老周这个局外人,也只有赵爷一个人亲眼目睹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古代人此刻又会是什么心情呢。
渐渐的海水被染红,那些上山摘野果子的漕帮人,也永远的消失在了宣城,变成了老周用来滋养鬼胎的养料。
半个小时后,后山恢复了安静,老周也和赵爷一同站了起来,俩人分别离开了田埂。
而方永宁也趁机钻出灌木丛,绕着来时的路,赶了回去。
他不知道赵爷和老周是怎么认识的,更不知道俩人是如何达成的协议,但从现在起,方永宁看待赵爷这个人的思维,发生了巨变,这特么就是个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