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源的老爷子起初是不同意他去的,宁宁的父母寻女儿去看个究竟理所当然,老爷子说宁宁事情做的这么绝,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李德源就是跟着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李德源和老爷子保证就是去看一看,老人们都明白,不到黄河心不死嘛。
这十来个小时的火车旅程,李德源是一会觉也没睡,一合上眼宁宁就出现在脑海里,往日的点点滴滴呼啦一下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李德源就像一个快要憋死在水底的人一样,每一寸的皮肤都有种要炸裂的感觉,躁动的在车厢里来回的走,身体那团火就像一头猛兽被关在笼子里,不停地撞击着铁条一般。
复仇!不!报仇!老子不是什么君子!不需要十年!来就是弄死那个从末谋面的撬行的!冷静!宁宁这么决绝的走掉,一点自己的原因没有吗?是不是大男子主义伤了人家?还是那次把孩子拿掉冷了感情?不能吧,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年多了,说走就走吗?·····
从大年初二开始,李德源每天脑子里就这么胡思乱想的,甚至连宁宁是被人绑架和胁迫的可能都想到了,他最要好的哥们听说了,刚从警校毕业的老黑还要跟他一起去的,考虑来分析去的,李德源最后时刻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个难题。
车到南`京,出站口宁宁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来接的站,应该事先宁宁的父母和这边打招呼了,说过李德源要来,所以见面没觉得意外,宁宁一见到自己的父母,扑过去和母亲抱在了一起两人呜咽着,宁宁的父亲则板着脸一语不发的。
李德源眼里冒火的死死盯着站在宁宁身后的那个男的,个头不高,很瘦弱,这脸型用北方人的观点就是个苦相的,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西装,裤脚长了一块还絻着,说实话真有点失望!李德源一直认为这个抢走自己爱人的对手一定是比自己强呢,至少不能差了!可眼前这个男人连让李德源握拳的兴趣都没有。
宁宁怯生生的和她父亲算是打了招呼,蹭到李德源身前,低个头不敢看李德源,李德源一直盯着那男的,期待这家伙和自己对视一下,起码和摔跤时的“照”一样过个手,可那男子眼神飘忽一对视就看往别处,压根不给李德源挑战的机会。
“你要打人就打我吧,和其他人无关,是我自己想走的,你是好人,对不起。”宁宁吱唔着说完,抬起头看着李德源。
“我错在哪了?我可以改,我对你怎么样?为什么要走?一句对不起就把三年的感情抹掉了吗?”李德源尽管压着嗓门说,可周围的人还是能听到这低吼的问话,几个旅客停下脚步想看热闹,可一接触到李德源那饿狼般的目光,都是后脊梁一凉拔腿走人了。
总算还像个爷们一样,看到李德源在质问宁宁,那个瘦弱的男子想把宁宁拉到身后,似乎要和李德源有话说,可宁宁这会子又恢复了在学校时的泼辣了,一只手把那男子拽到身后,另一只手抓起李德源的手,瞪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嘴里说:“打我吧,你打了我,我才好受,和他没关系!”
在脑子里设计了无数次的用男人特有的方式来解决的场景,就像一群发了疯的牛群一样,乱闯乱撞的,突然被赶进了牛圈全都老实了!要报仇的念头都是建立在宁宁是被胁迫的猜想上的,所以面对和母狮子一样勇敢保护身后男人的宁宁时,那团烈火瞬间变成了冰!
毕竟还是父母疼孩子,孩子做的天大的错事,当父母的也能原谅,宁宁的父亲过来把李德源拉到一边小声的劝导着,既然来了看看情况,最起码火车站这人多眼杂的,也不是论理的地方,老人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德源点了点头,任凭宁宁的父母安排。
当天赶到马·鞍·山市东南的一个叫青山镇的地方,这里是来接站的那男子的家所在地,小镇是典型的江南民居风格,白墙黑瓦石板路,小河绕镇而过,石桥比比皆是,早春的气息比北方浓重的多,处处绿柳黄花的。
李德源的老爷子猜的没错,宁宁走的第二天一到这边立马就去当地的民政局领了结婚证了,虽然过年期间放假,可男方家也是本地人,本地人都有关系网,这点事办的快的很,领结婚证的当天连酒席都办了!
这男的果真是宁宁在马·鞍山实习时的代班班长,比宁宁要大上七岁,父母亡故的早,是哥哥嫂嫂给养大的,家里穷,小时候还得了小儿麻痹症落下残疾走路有些跛,所以三十了还找不上个对象。
至于为什么宁宁要和他在一起,宁宁死活不说原因,那男的就说宁宁看上他人老实做得一手好饭菜,再别的原因没有了,至于说从家里拿了结婚证来结婚等等这些事,宁宁说是自己的主意,父母和李德源愿意打愿意骂都随便。
而那男子的哥哥嫂嫂和左邻右舍的,甚至还有外地的亲戚朋友啥的,这一晚上是来了一拨又一拨的,都是来说好话的,赔不是的,不过话里话外都透出一个意思,你这姑娘自己送上门的,不怪自家的男娃。
李德源虽然脑子里一会热一会冷的,可听了几次也听出那意思来,憋气窝火的自己躲到镇子河边抽烟去了,他出门前答应老爷子这趟不喝酒,忍了又忍的没去买酒喝。
夜深了,宁宁的父亲,这位前几年激烈反对宁宁和李德源处对象的老教师,提了一瓶本地出的黄酒来寻李德源,爷俩轮流对着酒瓶,一人一把花生米,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