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宴宾客的日子,一共持续了有二十多天,收拢到的银钱,将近有七十多万贯。如此骇人听闻的敛财速度,让任何听说这个数字的人都瞠目结舌。就连赵佶自己也大感意外,原来汴梁城这些商户们竟然富庶到这种地步,随便刮一层油收获就如此惊人,怪不得自己那前身在大宋用兵四方的时候还拼了命的折腾,果然是有钱任性!
收获如此惊人,不只缓解了端王府目下入不敷出的窘状,讲武堂打开局面第一年的花销已经绰绰有余。虽然方法算不得上乘高尚,但总算能解燃眉之急,把事情给做成,周侗也很是高兴。朝堂上已经确定不会再重开御拳馆,而周侗也打定主意在汴梁城外开设讲武堂,已经初步联系到十几名昔日的同僚旧友,完全可以把摊子给先铺起来。
既然有了钱,人手也在逐渐就位,事情就可以着手去做了。赵佶去看了一眼周侗所联系到的旧友,多是原来御拳馆的教习或者是门生,武功方面虽然未必能够比肩周侗,但若放在武林中,那也绝对是第一流的高手,只是因为官面的身份甚少跟江湖中人交往,所以大多在武林中名声并不显赫。但其实各自都有惊人技艺,比如其中一人身兼少林数项绝技,还有一个甚至练成了丐帮的降龙掌!
赵佶也是第一次知道大宋禁军中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高手,而且尤为难得的是,这些高手却非民间武林栽培出来的野路子,不只武功高强,军法韬略也都娴熟,内外兼备,绝对是高素质的人才。单单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就已经是一股可观的力量,不逊于武林中任何一个门派。可惜此前他们都被埋没在天下各军州当中,自身的惊人技艺却难有机会发挥出来。
讲武堂的地点选在了汴梁城东北面,只用了五千贯就买下数顷的岭地,而在汴梁城里繁华地段,这些钱甚至连带个小院的屋舍都买不到。
虽然事情完全交给周侗去筹划,不过赵佶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对讲武堂未来的发展还有诸多设想,自然也要安排个自己人去看着。他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梁师成,不过梁师成打理汴梁城内情报系统,同时还要处理端王府诸多事务,已经分身乏术。于是赵佶便想起了那个会武功的太监童贯。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赵佶本身对太监的歧视已经渐渐消除,总的来说,太监也是人,生理上的缺陷并不能上升到人格上的污蔑。文官们对太监大多抱有鄙夷心理,赵佶猜想多半原因是太监的升迁掌权对文官系统而言那是违反游戏规则的存在,是作弊。不用十年寒窗,不用金榜题名,割了那玩意儿,靠谄媚侍人,就能得享尊位,大权在握,这太没道理了!
不过对于帝王而言,管你十年寒窗还是怎么的,需要的终究还是能做事的人。而且相对而言,太监们在帝王眼中反倒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馆阁相公们可信可亲一点。这就是地位不同造成的观念差异,之所以历朝当权太监都没有好名声,这是因为一来他们在官场上是一种开挂的存在,二来有很多没节操文官也想跟着沾沾光开开挂,这就伤害了官场上正常的升迁取士的渠道,继而酿成阉祸。
对于要用童贯,赵佶没有多大的心理障碍,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童贯的忠诚问题,毕竟不是像梁师成一样贴身侍奉自己多年的自己人。因此他对童贯也进行了一些了解,童贯乃是神宗朝大太监李宪的门生,这李宪在熙宁开边时以内臣节武事,在西疆颇建立了一些功勋,不过后来犯了事被罢黜,童贯也因而受到连累,被发配到武备库那种无油水少人烟的地方,一蹲就是几年,可以说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对于童贯的情况,赵佶还是比较满意的,清洁溜溜没有太多牵扯,于是他就出面把童贯要出宫来。这样一个最低等的杂役小太监动向,甚至不需要惊动内廷那些执事太监,很简单就把事情给办成了。赵佶只进宫一趟,就把童贯给带了出来,交待了一些事情,就派给周侗做些杂务。
对于童贯而言,此前的处境已经是差到了极点,任何境况的改变都是好变化。虽然从内廷进了王府,日后没有进入内枢的机会,但其实就算留在宫里,以往宫中那些李宪的对头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进了端王府反而另有局面。而且他正因为自身内伤之事忧心忡忡,被分派到周侗身边便有机会时时请教调养身体。所以,对于端王爷的青睐提拔,童贯是发自肺腑的感激涕零。
讲武堂建成到正式招徒,最快也要到年底。赵佶借着出京修道观的名头很是打了一段时间的秋风,若拿了钱还赖在汴梁城不走,且不说那些被打了秋风的商家要有微辞,首先宫里这段时间一直默许他胡闹的官家就要不乐意了。
所以,等到讲武堂筹备事情梳理出一个头绪后,赵佶便开始准备离京了。而此时,赶赴洛阳追查流言的全冠清也返回了汴梁城。因为没有追查到流言的下落,在拜见赵佶时,全冠清便有几分气弱,只说道:“王爷,那隐在暗处的人手脚委实太快,小人抵达洛阳后刚刚控制住流言的传播,旋即便被对方察觉到,先一步下手除掉了后患。如此快捷的反应,小人怀疑总舵里应该有对方安插的眼线,只是怕此事惊动到长老堂其余的长老们,没有大肆宣扬的搜查,只安排一些手下人在总舵暗里调查。”
赵佶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没有查出一个结果,这也不怪你。汴梁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