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湖岸上阳光灿烂,游人如织,很是热闹,半点也没有因为昨夜之事受到影响。只是附近船只上偶有一些人频频望向画舫,间或指指点点,也都不敢靠近过来。
对此,赵佶还是比较满意的。昨夜那虞候也算识趣之人,没有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此人到了白天又来拜访一次,赵佶见了他一见,虽然没有道明身份,但瞧得出这人对自己的身份也该有了一个自己的猜测,言谈之间很是拘谨恭敬,拍着胸脯保证会保证画舫的安全,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一个上午,赵佶都留在画舫上,调理一下内息,练一练凌波微步,偶尔也去瞧一瞧木婉清。因为伤口失血过多,又在水中浸泡良久,木婉清的精神并不甚好,大半时间都在昏睡,偶尔醒过来却是一脸愁容,少见笑脸。
西子病态,最是惹人生怜。赵佶虽然表面上待人谦和,不过内心里还是比较强势,抱患在身的木婉清虽是一脸病容,落在他眼里却多了几分动人姿态。或许跟心里早有的印象有些偏差,反倒让赵佶对这姑娘更添了一些好奇。比较让赵佶感到不满的是,偶尔木婉清清醒的时候,望向他的眼神总有一些复杂。
为此赵佶不免在湖边频频观赏自己的倒影,自觉得虽然不算潘安宋玉,但也称得上是一表人才,且出身富贵,年少多金,从古到今都该是金龟婿中的典范。要嫁给自己,真的有那么让人为难么?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但若要他嘘寒问暖曲意逢迎,那也实在做不来。左右这姑娘也是没狠下心来要杀自己,那就走着瞧吧。
过了午时,船下侍卫来报有客人拜访,据说乃是城里厢军团练使,姓周。
赵佶看一眼内室中睡得正酣的木婉清,吩咐将人带到岸上酒楼里,然后才带了几名侍卫下岸过去见人。
酒楼雅间里,赵佶走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文士衫微胖的中年人,便是那位周团练使。在这团练使身边,则有一名魁梧的中年壮汉。赵佶凌波微步进步之后,六识敏锐许多,一走进房间便下意识多看了几眼这中年壮汉。
那中年壮汉感觉到赵佶的目光,也不免审视赵佶几眼,只觉得这年轻人虽然双目精光湛湛,但举动之间却不像老常所说的武功高手,跟个寻常人无异。莫非这年轻人已经达到功力圆润贯通,气劲内敛不泄的高深境界?这可是连他们公子爷都没达到的境界啊!
暂且按捺住心中的震惊,邓百川上前一步拱手笑道:“小人邓百川,见过衙内。今次乃是小人厚颜邀请周团练使做个中人,为昨夜冒犯衙内之事向衙内您道歉。”
邓百川?
听到这中年人自报家门,赵佶眼睛禁不住微微眯起。自己还无暇去撩拨他们,他们反倒自己跳出来了,只是自己现在却没心思跟他打交道。沉默了片刻,赵佶才冷笑一声:“姓邓?你不是王家人?”
言毕,他连房间也不进,转身走出来,对侍卫们摆手道:“回船上。”
邓百川却未料到这年轻人竟然如此倨傲,根本不给自己多说的机会。见状后不禁大急,转而望向那周团练使。
周团练使受人所托,倒也淡定,起身走到门口,打着官腔道:“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锐气太盛,不见得会有好结果。”
赵佶闻言后转回身来,凝望这周团练使片刻,旋即抬手一点邓百川:“你先出去。”
邓百川虽然存了息事宁人的念头,但也不是没有脾气,闻言后眉梢不禁一挑,正待要开口,那周团练使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旋即才对赵佶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本官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深夜私自调动巡城司兵马!”
见这周团练使官威十足,赵佶手指轻轻一摆,旋即便有一名侍卫上前在那周团练使面前亮出一物,同时沉声道:“慎言!”
邓百川在一边却没看到那件东西的模样,只是看到周团练使脸色陡然大变,细密的冷汗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额头涌出来,心绪不禁一沉。
赵佶望着那周团练使笑一声,旋即说道:“周大人交游广阔的很呐!”
周团练使心中一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下官、下官实在……”
“得了,周大人为人四海,我管不到。只是我这一桩事,周大人你也置身事外才好,咱们两相便利。”赵佶一边笑着一边望向那脸色凝重的邓百川:“既然来一趟,也不能白来。再带句话回去,期限仍然是日落前。邓先生,我也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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