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富站在离韩勇数步开外的路边,目光有些闪烁,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大叔,你这些伞都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走了。”韩勇对一个背着十几把伞的中年商贩说道,在对方千恩万谢中让开了道路。
刘大富乘着这个机会,快步走到韩勇跟前,笑着拉住少年的胳膊道:“贤侄,贤侄你暂且休息一下,老叔我有点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番……”
“刘大叔啊,我这还忙着呢,要不等一会……”韩勇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个黑甲军士已经走了过来,笑着推开韩勇,自己站在韩勇的位置上开始检查商贩的货物。
韩勇眉梢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风仪,只见自己的上司正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脸色淡然看不出任何端倪来,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简单。
“这不是有人暂时替你检查了嘛?来来来,我们到那边说话。”刘大富笑着说道,又极为殷勤地拉着韩勇,走到一家绸缎铺子的廊檐下。
其实这刘大富为人虽然势利了一些,但心地还算不差,跟韩家也勉强算得上是世交,就连名字都和他父亲韩大贵联系得起来,大富大贵嘛!韩勇年纪尚幼时,这个胖子没少去韩家串门,也经常把韩勇顶在肩膀上玩耍,说起来二人的感情也算是比较熟络。
只是后来韩大贵去世后,韩大娘孤儿寡母的极不方便见人,刘大富似乎是为了避嫌,就极少再去韩家。加上又过了几年之后,刘大富有一个寄宿在他家的远房表妹,不知为何就被京师的贵人给看上了,没过多久就远嫁到京师侯门,当了不知道是第几房的小妾,从此两家关系就更加淡了一些。
韩勇耐着性子,跟随刘大富走到廊檐下站定之后,作为晚辈,只好先开口问道:“刘叔你这是……嘿嘿,你这神秘兮兮的,到底有什么话要跟侄儿说?若是要说英儿的事情,您老就放过我吧,好不好?”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找打是不是?我家英儿那里不好了,腰粗屁股大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生养的模样。你们韩家几代单传,难道不应该娶一个好生养的,替你们老韩家开枝散叶……”刘大富不由一阵吹胡子瞪眼,脸上的肥肉都顺带着颤动了几下,对韩勇这种只顾长相,不顾实质的做法,表示强烈的不满和鄙视。
说到这里,刘大富见韩勇一脸讨饶的神色,也知道这事情急不来,只好打住推销自己的女儿的话头,沉吟着说道:“放心吧小子,看在你小时候在我肩膀上撒过尿的份上,我不会强人所难的。只是今天有一桩难事,我也是受人之托没办法,才来和你商量的……”
说到这里,刘大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咧了咧嘴,又从牙缝里倒吸了一口气后,才接着说道:“这事情真有些难办,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虽然大贵兄弟去世后,我就很少去你家,但是我们两家的交情还是在的,翠翠这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自家的女儿一般……”
“刘叔,你是说事情跟翠翠有关?”韩勇脸色一凝,又淡淡地瞟了一眼风仪道,“小妹年纪尚幼,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连山镇,又怎么可能会有事情能跟她扯上关系?”
随后不等刘大富开口,脸上又露出愧疚之色道:“说起来实在惭愧,家母年纪已经有些大了,我这当儿子却没能尽孝膝前,全靠小妹守在身边,才让家母不至于太过孤单。
可笑我居然还时常感叹,要是小妹能够找一个连山镇本地的夫婿,既能够有出阁之喜,又能够一尽孝道,岂不是两全其美?我最担心的就是小妹嫁入侯门,那可真是‘侯门一如深似海’啊,将来家母想要见见小妹恐怕都不容易,却又如何是好?小侄这没出息的想法,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想必老叔你也会笑话的,哈哈,哈哈……”
刘大富看着一脸打哈哈神情的韩勇,不由愕然。
旋即满脸苦笑,韩大贵一个老实人,怎么就能够生出这样的儿子?自己话都还没说,只是稍稍提了一下韩金翠而已,他居然已经有所察觉,立即把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可恨风仪这个二世祖……可恨啊!可恨啊!
不过接下来刘大富又是眼睛一亮,韩勇这种看起来憨厚,实际上颇为精明的少年,岂不是最好的女婿人选?老镇长家的“莹儿”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家的“英儿”?从韩勇刚才说的话中可以看出,这小子是个孝顺孩子,那只要说服韩大娘,岂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想归想,眼前的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既然想要让韩勇做女婿,那么自己就应该要替韩家考虑才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刘大富收起脸上的笑容,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低声道:“贤侄,不是老叔故意找事,实在是那边的风大少爷太过……嘿嘿,太过慧眼识珠,仅仅是今日见了翠翠那丫头一面,居然就念念不忘,因此想要让老叔来问问你的意思……”
韩勇瞳孔微微一闪,又盯着刘大富看了几眼,见对方也是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便没有马上接话,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刚才看下来的树枝把玩着,思索了良久道:“刘叔你是知道的,风军侯出身高贵,而我韩家只不过是开客栈的,这身份上差距也太大了一些。就算是风军侯喜欢小妹的娇俏可爱,难保侯爷他老人家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儿媳吧?”
平心而论,韩勇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