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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个对唐末五代非常详熟的历史通穿越到这个时代,那么他会非常惊奇的发现,历史名人李克用的疾病暴发足足提前了三年。可惜李诚中虽然是穿越者,但却几乎可以打上历史盲的标签,所以他对李克用连续晕厥这件事情丝毫没有太多的感悟。
晋王李克用的连续晕厥源自两点,一是他早年征战所患的眼部旧创,这一点是拜梁王所赐;二是两个义子忽然间有了自立的心思,这一点同样是拜梁王所赐。积累了多年的旧伤遇到暴怒的脾气,谁都好不了。
因此,当李存勖风风火火赶到晋州的时候,晋王已经快要不行了。
晋王的床榻前就站着李克宁、张承业等寥寥数人,晋王生前那么多义子,此刻竟然没有一个在身边。至于李家二郎李存美、三郎李存霸等兄弟,年纪都还尚幼,一直在晋阳而未至晋州战场,故此,这一刻,在晋王寝室之中,显得是那么凄凉,李存勖顿时忍不住就要发作。
张承业在一旁向李存勖猛使眼色,李存勖才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规规矩矩的上前叩首问安。
晋王微微侧身,在侍女的伺候下勉强垫了靠枕,一只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李存勖,另一只眼睛罩着白绢,不时淌下一行黄红色的脓水。
李存勖忽然一阵心酸,眼睛立刻就红了。
晋王在床榻上嘿嘿笑了起来:“亚子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那帮吃不饱的白眼狼,真到了紧要时刻,还得是自家亲子才靠得住啊!什么义子,都是假的……”
李存勖不明所以,听这话语气不善,抬头去寻叔父李克宁,李克宁摇了摇头。又望向监军张承业,张承业轻轻叹了口气。
晋王眯着眼睛又问:“安时呢?他回来没有?”
李存勖道:“路上感了风寒,怕传及父王,故此不敢来见,大约一两日便能好转。”郭崇韬身子骨比不得李存勖,初春虽然解冻,但寒意未减。一路急性之间,却是着了风寒。
晋王嗯了一声。道:“安时是匹千里驹,被孤压了很长时间,不是孤不想用他,孤是想给你留个得用之人……”
这话竟然露出了暮气,李存勖不禁大惊,开口道:“父王……”
晋王摆了摆手:“孤的病,孤知道,不需多说,孤是熬不得太久了,但孤肯定能撑着。撑到你亲手将那些逆子的人头给孤取来!什么义子,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孤就应当一个都不收,决不能收!当年便犯了错误,孤以为存孝、君立的死,都是孤的不是。其实都一样,都该杀光!都该杀光!……”
晋王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沉,竟然慢慢睡了过去,侍女将晋王重新扶躺下去,然后众人轻轻退出寝舍。
一出来,李存勖就拉着李克宁和张承业不放,连声追问:“叔父、监军,究竟怎么回事?”
两人齐声长叹,向李存勖详细解释。
同卢龙一样,河东也来了多位信使,信使的来意很简单,就是允诺李嗣昭、李嗣源、周德威等封王,并邀请他们也参加四月初一的东都会盟。三个人的处理方法和卢龙那边没什么太多不同,立即将此事上报了晋王,其中,李嗣昭和周德威将来使砍了,李嗣源则将来使直接解送处境,压根儿没把这件事情当真。
按理说宣武对河东施行的这条离间计至此便当以失败告终,可惜晋王不是燕王,河东军也不是卢龙军,之后的事态演变竟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早在僖宗年间,当时李克用还年轻的时候,他的父亲李国昌出击党项,结果遭到吐谷浑人的突袭。李克用接到消息后,立刻领兵从老巢云州出发,前往接应,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云州紧闭,他们被云州人所叛。
广明元年,李克用在雄武军拒敌,结果遭到自己叔父的背叛,不得已之下,只能流亡达靼。
中和四年,李克用亲率骑兵救援朱全忠,得胜后,朱全忠宴请李克用,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李克用再次遭受可耻的背叛。
景福元年,义子李存孝于邢州兵变,无论此事究竟谁对谁错,但对李克用的伤害是巨大的,大将康君立甚至因此而无辜送命。这次变故让河东损失了两名不世出的天才将领,令李克用好多年都没有缓过气来。
乾宁四年,刘仁恭宣布与河东不两立,一手将刘仁恭扶上卢龙节度使宝座的李克用勃然大怒,出兵讨伐幽州,结果于安塞战败。
以上都是随手可举的关于背叛的故事,经历过那么多背叛的李克用,已经养成了多疑的习惯。知道李嗣昭、李嗣源和周德威得到了梁王封爵立国的承诺后,李克用起了很重的疑心,于是下令三将进攻绛州,以试其心。
可惜李嗣昭、李嗣源和周德威都以为晋王是要真的攻打绛州,于是上书抗辩,说冬雪未化,不利攻城,要求缓一缓再说。三人不知道这是试探,又异口同声拒绝出兵,于是晋王的疑心更重了,他问,那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合适?
三人说,至少要春暖之后吧,估计怎么着也得四月了。于是李克用冷笑,你们这帮逆子,是想去东都参加会盟吧?
这种事情,一旦起了隔阂,就不是那么容易消解的了。为了自保,三人立刻将兵马收拢到身边,以观望局势——谁也不想如当年的李存孝和康君立一般,莫名其妙死于刀下。当晋王第一次召集紧急军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