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回狠狠捏着拳头,哪怕指甲把掌心划破了口子,也恍若未觉。
她恼恨自己的不成器,被顾寻这么侮辱也不能发火,也恼恨自己本事不够,偏要被父亲拿捏着做这种违心之事。
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望着早已被关上的房门,咬咬牙,端起准备好的酒水走了过去。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
此时,顾寻坐在房间内拭擦着先前被他挂在腰间的玉佩,神色极为专注。
“进!”他好像丝毫没有意外,甚至连头都没抬。
楚回依旧穿着那身舞衣,只不过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酒水和一些糕点。
“王爷,刚刚是妾身莽撞了,这里妾身先给王爷赔个不是。”楚回微微欠身,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然后倒了一杯酒递给顾寻。
“王爷您应该不会生妾身的气吧?”
终于,顾寻慢慢抬起头。
房间内虽点了蜡烛,但是并不算非常明亮,而这份昏暗里,顾寻漆黑的眸子却仿佛折射出无限的光,深邃又迷人,让人无法忽视。
他视线从酒杯上扫过,却并未接过酒杯,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楚回,“娘子说是来给为夫赔不是,那娘子说说娘子错哪了?”
楚回咬着唇,脸色发白,他明明知道刚刚她并没有什么错处,最多就是讽刺了他几句,现在却又这样问,难道非得逼她把他那些侮辱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吗?
“凡是惹王爷不快之举,皆是妾身之过,没让王爷开心,亦是妾身之过。”楚回缓缓开口,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不敢继续讽刺。
顾寻轻笑了一声,接过酒杯,捏在手里把玩着,神色却是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
“娘子还真是能屈能伸!”他挑了挑眉,一脸的玩味,眼底闪烁着一抹嘲弄。
楚回没接话,自她决定来敲门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自己毫无尊严的站在这里的准备。
她能怎么样呢?不服软低头,就永远无法来他的院子里找兵符,更无法继续给他下毒。
顾寻黑眸直直的看着她,想在她脸上找出一丝不快的情绪,但是显然,这次的楚回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的嘲讽,更不在意他对她说出的那些侮辱的话。
这就妥协了?
真是无聊。
他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酒一口饮尽然后把酒杯还给了她。
楚回把酒杯放回桌子上,又乖巧的来到他身边,“王爷,你我成婚已经六日,若是一直分房而睡,传出去怕是会有损王爷名声,不如……”
“什么名声?”顾寻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她倒是会找理由,想过来就直说,还找这种他没法反驳的事。
“娘子觉得为夫还有名声可言?”
楚回:“……”
那确实是没有!
这人早就臭名昭着了,再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论也无所谓。
“不管外人怎么认为,可妾身却是听不得那些诋毁王爷的话,妾身做不到堵住悠悠众口,却可以努力改变这一切!”楚回非常贤惠的开口。
“是吗?既如此,那娘子就好好努力,争取帮为夫在半年内把为夫的名声掰正,也免得为夫含恨而终!”
楚回心头一凛,难不成他是知道了什么吗?否则好端端的,提什么含恨而终?
“王爷用错词了,王爷日后定然长命百岁,名垂千古!”
顾寻不在意的笑了笑,面上一如既往的温润,“既然娘子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为夫同房那今日就搬过来吧!”
楚回听的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了。
不过这正和她的意,至少她以后可以在这个院子里活动,然后好好寻找那个所谓的兵符。
据说顾寻的母亲曾是昭和国的和亲公主,当初嫁来之时便许了五万精兵做陪嫁,一旦大梁有难,公主便可以利用兵符随意支配这支军队。
可后来昭和国被灭,那支军队也随之消失,兵符一事也仿佛成了一个传言。
传闻是真是假到不得而知,但是既然父亲让她找,那她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顾寻站起身,拿了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又随手倒了一杯酒,边吃边喝,“想不到娘子这么善解人意,知道为夫饿了还给为夫准备了宵夜!”
楚回笑了一下,“王爷喜欢便好。”
“喜欢啊,娘子送的什么为夫都喜欢,哪怕是穿肠毒药,为夫也照吃不误!”顾寻笑眯眯的看着她,又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
楚回表面维持着笑容,心里却多了一丝慌乱。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发现她下毒了?可若是发现了,她现在不是应该是一具尸体了吗?
为了防止顾寻不喝酒,所以她早在酒壶和糕点里都下了毒,虽是慢性毒药,但是现在顾寻一口接一口的吃,她真怕他一次性吃多了直接挂掉。
很快,桌子上的糕点全部被他解决,一口糕点配一口酒,倒也不会噎到,可见胃口是相当的好。
楚回盯着他的动作,觉得好像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什么毒发身亡的表现,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娘子为何一直看为夫?”这时,顾寻清润的声音传来。
楚回尴尬的收回视线,合理的表现出羞涩之意,“王爷容貌俊美,妾身一时看痴了,是妾身失礼了!”
“哦,为夫还以为娘子是想看为夫是不是快死了呢!”
楚回:“……”
她不生气!她要淡定!她不跟一个将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