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保恭实在想不明白:就侬建候、侬建中这两支人,顶多五、六千人马,用得着他看?!侬智高身边的侬军,可是足足有八九万!别人都吃肉,只有蔡保恭坐在清远,盯着前面那一盘苍蝇腿,吃着吃不着还不一定,怎么想怎么觉得窝火!
正在蔡保恭在清远跳脚骂时,突然有人来报道:“杨安抚那边来了话儿,说拨了两支人马给都监,都监出去见一见吧!”
当下出来厮见时,其中一支,领头的那个叫岑宗闵,是田州黄光倩那厮的好友。岑宗闵不看好侬智高与宋朝做对,认为他们是以卵击石,早晚要败。怎奈岑宗闵做不了侬智高的主儿,将来被宋军杀过来,左右江没有一个能善终。想到这时,岑宗闵便率领所部沿江而下,想要投宋。因此一听说杨畋过来平乱,岑宗闵立刻找杨畋投靠了。
另一支人马,领头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邕州的指使亓赟。亓赟这个厮,说起来话长。
当初侬智高打邕州的时候,他逃去永宁郡,搬了吴太守那一班救兵,过来救邕州。谁知吴太守人马让侬军包围,所部一战被屠杀得尽了,亓赟不容易逃出命来,立刻就转头往东面逃了。
谁知道愈往东逃,侬智高从后面就跟上来了,从横州一直撵到端州。不像是亓赟在搬救兵,倒像是亓赟在前面引着侬智高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广州,广州的这个知州仲简,死板愚执,自以为是,非认为邕州被侬智高破了这事儿,是个谣言,哪个来报信他囚禁哪个。有些古板愚执的人,死不改口,被仲简以“妄言惑众”为理由砍了。
亓赟又不憨,眼看有那么多前车之鉴,谁还跟仲简那蠢厮去较劲呢?因此亓赟撒了个谎,逃出来广州,如今也投奔至安抚使杨畋的帐下。
可惜这两人投来的不是时候:此番宋军要围攻侬智高,前头的人马都已经都走了,赶不上了,只有清远蔡保恭人马还未动。因此杨畋便发话说,叫岑宗闵和亓赟这两支人马,到清远蔡保恭的账下听命。
一听说岑宗闵、亓赟这两只人马,是杨畋亲自派过来的,蔡保恭这厮会错了意思,心里面道:“前面正在打着呢,哪个不比我这里缺人?杨畋把两这个鸟厮派过来,就是想告诉我一件事:清远这边,换岑宗闵和亓赟这两个守着,就足够了!我可以立刻率军南下,去广州围剿侬智高了!哈哈哈哈!老爷的火器没白费,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为确保自己猜的对,蔡保恭又问了一遍道:“二位过来的时候,杨安抚有什么交代么?有没有说一些别的话?”岑宗闵想了想说道:“杨安抚叫我们来配合都监,一切全听从都监的安排,其他的事情倒没有多说。”
亓赟是个机灵的人,一听见蔡保恭问这个话儿,这厮立刻认为说,之所以姓蔡的这么问,就是想听拍马屁,亓赟便就说起来道:“老岑你记错了,杨安抚怎么没有说?他说蔡都监有勇有谋,遇到事情能灵活处理,比那些死板脑筋的主意多,经常能出其不意立大功。他还说,我们俩跟着蔡都监,比去别处立功更大!”
被亓赟杂七杂八说了一通,蔡保恭也不知怎么理解的,反正他就认定了说,杨畋把岑宗闵、亓赟调过来,为的就是一件事儿:让岑宗闵、亓赟在清远守着,由他俩盯着侬建候、侬建中。至于蔡保恭这一路人马,自然就可以去广州了。
想到这时,蔡保恭立刻下令说,叫岑宗闵、亓赟在清远守城。蔡保恭自己则召集人马,连夜就出发,一路小跑儿往广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