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件事儿,黄师宓想了想说道:“这几日我仔细观察了邕州的地形。要想打下来邕州城,必须先斩断邕州的屏障,把横山寨一举拔除掉。一旦拔掉了横山寨,邕州城那边无险可守,顿成孤城,攻打下来就容易多了。
今夜大王说这个话儿,我突然想起个上好的主意:来日天明,大王可以叫侬亮带几个心腹的人马,把仓房的粮草一把火烧掉。在众人绝望无计的时候,大王就告诉他们说,横山寨那里,有宋人存贮的大量粮草,可以夺过来给大家分。
等到只有两条路,要么就饿死,要么就去横山寨夺粮,难道会有人惫懒么?一旦夺下来横山寨,众人跟大王是一条藤儿,敢不全力反宋么?自然对大王死心塌地!”
黄师宓这主意,虽然侬智高认为是好计,怎奈左右江一带,一连好几年都遇到灾荒,好不容易有这些粮草,就这么一把火给它烧掉,侬智高并不是太舍得。
黄师宓便道:“这件事情用不着真做:放火之前,大王让侬平派几百人马过去,找借口把大部分存粮运走。把剩下少部分的烧一烧,足够哄骗百姓就行了!”因这个话儿,侬智高立刻就去安排。
次日天明,侬平按照智高的吩咐,把一部分存粮运走后,到入夜刚吃完晚饭的时候,侬亮又带着一拨人,到仓房这边查看了。昨天偷懒儿,刚刚被侬智高亲自抓住,今天侬亮就过来了,肯定是过来找茬的。仓房这几个领头的人,见了侬亮,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在侬亮旁边一个劲赔笑。
侬亮询问众人道:“马上要开战,需要调动大批的粮草。现有的存粮,还够支撑多少天?”一个回道:“省着点用,本来可以撑一年。早上的时候,大王让侬平来支了一半。中午又有人拿着大王的文书,支了不少,说是要运到武隆去。剩下的这些,支撑三个月没问题!”
侬亮又问:“防备怎样?保护粮食的人马,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夜班的人手够用么?”
回复的道:“峒主放心,因为大王的叮嘱,我们又加了四十个守卫,白天、晚上都轮班值守。只要田州还在咱们手里,我保证一个蚊子都飞不进来!”
侬亮不放心又叮嘱道:“不管怎样,咱们军民的口粮,就剩眼下的这些了。这些天你们别光顾睡觉,把眼睛都给我睁大了,别让交趾的奸细混进来,暗中坏了咱们的粮草!一旦出事儿,小心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说来也巧,侬亮晚上刚过来嘱咐了众人。嘱咐完走了没多久,当夜不到戌时的时候,仓房突然就着起火来。等到看守的发现了急忙来救时,早来不及了。仓房内外,到处都是浓烟滚滚,呛得众人咳嗽不说,因火势太大,提桶端盆赶过来救火的,根本就靠不到跟前去!
大晚上的,仓房这里偌大的浓烟,把周围好几里都覆盖了不说,那火光老远儿都能看见。侬智高因听说仓房失火,立刻派几百人马赶过来救,怎奈这时候早已经晚了:别说粮食都烧成了灰烬,连仓房都已经烧塌了。
为了追查起火的缘由,侬亮这厮,连审了许多看管的人,怎奈众人的说法都一样:好好的,根本没看到可疑的人。别说没有陌生人进去过,守卫的几十人时刻在盯着,干脆连眼睛都不敢眨,不知道怎么就起火了,这件事情非常奇怪!
而且这火并不是从外面开始着,还是从里面开始烧。侬亮白白查了半天,连一点可疑的地方都没有查到。
一听说存粮被烧了,而且还找不着是谁干的,别说蛮兵都着急,已经开始闹起来。连田州的百姓都惊慌起来,好似被杀了爷娘一般,一个个捶胸顿足的,哭嚎着道:“老天爷不给俺蛮人活路!存粮没了,这是要饿死俺们呐!”
上了年纪的啼哭道:“天火来了,外面还有大军要打来,左右江的气数恐怕要尽了!”除了这些嚎哭的,更多的人忧心忡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除了这些担忧的外,田州城里面,还传出来一个新说法。说什么天降神火,预兆着左右江马上要出一个新帝王,而且国号还会跟“火”有关。因这个话儿,许多人都在猜测说,既然“神火”在田州出现,那么这个“新帝王”,可能就应在侬智高身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十月十二的正午了。侬智高把众军叫到一块儿,发话说道:“前有大军,后无粮草,咱们眼下就是个死局!
我有个想法:咱们东南方向的横山寨,存粮不少。不如趁现在准备准备,等到明天一入夜,就去把横山寨打下来,夺了他们的存粮,有这些粮食,让咱们撑个一两年没问题!事先说好:一旦打下来横山寨,只要去了的,都可以分到粮食养活家小!”因这个话儿,众蛮军全都踊跃着要去。
就在侬智高在田州准备的时候,侬志忠的人马已先到了。又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侬建候的人马也到了。这一次出兵,兄弟侬建中因犯了急病,没办法一块儿跟过来,只有侬建候一个人来了。虽然少了个领头的,他们这一路人马,过来的人数却不少。
既然人马都已经齐了,众人立刻就安排夺寨。侬智高、黄师宓再加上侬平、侬亮、侬建候、侬志忠,几个人把脑袋凑一块儿商量了大约一炷香工夫,怎么攻打邕州城,就已经有了主意了:侬建候、侬志忠兵分两路,各自率一千五百的人马,先去攻打横山寨。
一旦横山寨被攻甚急,横山寨寨主张日新,必定会向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