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冷水滑过,血污沾染了清澈,血腥滑落,一遍遍冲刷,没有洗去指间的粘稠......
水珠滑过没有眉毛的额头从眼角陨落,仿佛翻滚的泪珠顺着冷毅的面孔滴落,却不懂这冷冰冰下的软弱。
再不斩紧紧把花洒扣在头顶,只是需求的冷静没有带来,只剩下冰凉的施舍。
松开花洒,清水在掌间散落,只是不知为何,映入眼眸的只有微甜的猩红,黑色遮掩了整个空间,四周的墙壁裂开一道道白色伤口,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
近在咫尺的权杖诱惑着自我,数十万生命铸就的王座散发着那股一直想要得到的势......
贪婪,yù_wàng,一丝丝浮上了再不斩的心头,举在身前的手在一次缓缓伸出,微微颤抖的五指向白骨的权柄握去......
就在五指要收缩的一瞬间,再不斩忍不住微微停留,一丝丝记忆积压着自己的脑海,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却退却不了自己的yù_wàng,一张张相片碎裂,只剩下那双一如初见的双眸,带着那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安谧。
理由,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松开快要握住这柄权杖的手,再不斩缓缓跪下,伸出的手微微颤抖,水晶的骷髅微微映射出一幅记忆深处的照片......
安静的身影,带着那一如既往的恬静,只是如雪的面容微微挂上几缕擦痕,沾染的血液在这张脸颊上并不漂亮,雪花飞舞了,一片六角的晶莹雨落在那闭合的眼角,化作一滴泪痕顺着那熟悉的面下滑落......
浴血的五指渐渐收拢,再不斩微微抬起头来,淡黄色的眼眸透出一丝愧疚,对不起了呢,白......
一直自私的还是自己呢,接近她难道没有对原著中的一丝向往吗?有......
一直利用她对自己的那种依恋紧紧捆绑在身旁,爱吗?那种罪恶还不是纯洁的她能够接近的啊......
无论如何,原谅我这一次吧,白......
五指收合,心底的手却渐渐松开,那温软的双眼消失在画面尽头,扭曲的照片,一丝丝碎裂......
骨杖的冰凉直透心底,砖瓦碎裂,古朴的高台顶破脚下的土地,高高地耸起,骷髅和金属铸就的王座显露。
“哼哼哼哼,哼哼......”再不斩的身体伴随着哼笑不断颤抖,左手微微使力,权杖缓缓拔出,再不斩一步一步地向王座走去。
缓缓坐下,金属的冰凉带来那种渴望的冷静,压抑的大脑一瞬间清凉。再不斩懒散地倚着王座,一缕缕怨恨,撕扯,哀嚎在王座下的深渊响起,惨淡的白色通过权杖水晶骷髅的眼睛融入王座,一丝丝渗入再不斩的体内。
再不斩微蜷地用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把玩着精致的权杖,感受那种超越凡人的力量一丝丝渗入体内。
(现实......)
再不斩凹凸着肌肉的皮肤一丝丝裂开,身下的鬼影漏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白色的漏洞从黑色的影子上绽开,无数怨灵不带一丝哀嚎地缓缓从影子的裂纹中涌出,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再不斩的躯体,淡淡的惨白一丝丝融入再不斩裂开的肌肤中......
最后一只怨灵把自己塞进再不斩的皮肤,裂开的皮肤缓缓收拢,无数诡异的流云符文在再不斩的体表游动,如果细细看去,那就是一张张扭曲的面孔。
黑暗破裂,关上花洒,再不斩微微甩了甩脑袋上的水迹,捏实左手,从未有过的力量在皮肤下游动,冷瑟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一种淡淡的阴暗感从再不斩身躯透出。
呵呵,已经不属于人类这个范畴了吗......
淡淡的水汽从再不斩身体脱离,随手披上睡衣,向外走去。
推开门,已经洗刷完毕的白悄悄地侯在门口,白微微抬头,内心微微一颤,身影一如既往的熟悉,那浅浅的微笑还是微微露出那参差的碎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再不斩大人,已经没有那份熟悉的感觉了呢......
再不斩轻轻走过白的身边,随手拍了拍白的小脑袋,向沙发上自己的衣物走去。白微微犹豫了一下,轻轻叫道:“再不斩大人......”
再不斩一边穿衣服,一边微微侧身,淡淡问道:“恩?”
白直直看着那双淡黄色的双眸,依旧如往日一般没有一丝杂质,只是这种纯洁,不知为何,在心底泛起一丝酸涩的失落。
白勉强一笑,轻声说道:“白会乖乖作为工具呆在再不斩大人身边的......”
再不斩“恩”了一声,只是没有了往日轻捏脸颊“小傻瓜”的责怪......
再不斩穿好干净的衣物,揽着白向屋外走去,随意的搂抱就如同儿时抱在怀里的娃娃,而怀中的白却继续着那如同洋娃娃般的微笑......
自来也依旧呆在桌前自饮自酌,感觉到再不斩的到来,微微回首,而水奈奎,冥头业头他们已经到了后院进行各自的训练去了。
再不斩抚了抚白的青丝,一如既往的轻抚,只是没有了曾经的怜爱。“白,去屋后和他们训练去吧......”
“是,再不斩大人......”白的笑一如既往的恬适,只是美丽的眼睛中再也没有了那份最初的完美。
再不斩缓缓在自来也身边坐下,淡淡说道:“自来也前辈,对于这次的麻烦,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自来也看着眼前的再不斩,一种淡淡的陌生浮上心头,对上那双淡黄色的眼眸,自己竟然有种不自然地想要移开的感觉,因为那种瞳眸清澈的有些可怕,就像神殿里神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