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大老鹰在哪儿?”一个稚嫩清脆的童音儿焦急的问着。
“在院子里!待会可别害怕,凶是凶,可却很听话!”李海一边说着,已经领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就是小脸儿跟个花脸猫似的,抹的到处泥巴。
“在哪……呜嚯!哇……”小家伙先前还是兴奋呢,可看了拖油瓶之后,终于还是没有英雄到最后,先是钻到了父亲身上,紧跟着就哇哇大哭起来,逗得众人一阵哄笑。
众人寒暄了一阵,几个可以上桌的便很快就落了座,由李海的弟弟和一众女人拾掇那只麋鹿,几个男人,则坐了下来,倒酒的倒酒,布菜的布菜,说笑间,已经喝了起来。
通过交谈,谭越了解了更多的情况,这个毛楞子,与其说是一个小村,倒不如说是两个家族贴切,而且这两个家族,其先祖都是辽国的贵族,一个祖上姓萧,是那位萧太后的同宗,一个祖上姓耶律,正班儿的王族后裔,当然了,这时候倒是一家姓王,一家姓李了,先祖的荣耀,已经不可能再提。
也可能是因为祖上渊源的关系吧,虽然已经破落到必须在深山中才能过活,但从自古以来,村子里的人对于教育就比普通的山民重视,所以,这个仅仅八百余人口的小村,却设立了小学和初中,当然,小学是正式的,而初中,则有其实无其名,课程和正式的初中小有不同,这也是无奈的办法,毕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供得起孩子上到中学的,于是,就由村里文化最高的几个充任教师了,限于这些人的水平,诸如英语什么的就没设立。
竟然还有这种事儿,谭越不禁暗中称奇,那既然都重视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这个村子还这么落后呢?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出息几个?这种事,谭越也只有在心里想想而已,主人不说,问的话那就太不礼貌了。
“唉,据说明朝的时候燕王朱棣挥师扫北,在屠没了一个村庄之后,大军继续前进,有人对朱棣说王爷,好像咱刚刚屠过的那个村庄冒了炊烟,燕王朱棣却不以为意的说漏网之鱼,不足为惧……也许是这个原因吧,自从我们两家的先祖将族人移居到了此处之后,虽然几百年之间我们都异常重视孩子们的教育,可……这么多年来,却很少有人出息,最好的,也不过是在镇上当过一任镇长罢了,现在呢,还在县城里退休了,对于村里,帮助不大!不过,这回有希望了,丫丫考上了京大,那可是京大呀!海呀……海,你给咱家供养了一个好苗子哟!”都说老人话多,在喝了几杯小酒儿之后,李海的父亲终于说出了谭越想听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有些老勾当,在某种程度上你还真不可不信,就说燕王扫北的这件事儿吧,谭越也听闻过,据说是古滦州的一个村庄,在燕王屠戮的时候,有一对兄妹藏在了地窨子里躲过了屠杀,当大军过后,两兄妹从地窨子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伏尸满村的惨状,哭嚎过后,两兄妹不得不为二人的将来进行打算了,商量了许久,兄妹两个决定听天由命,将两扇儿磨盘分开,哥俩一东一西一人一扇,之后一推,要是中间能碰到并合在一起,那么哥俩就不顾人伦结成夫妻,要是不能,那就各找前程。
结果两扇磨盘并没有合在一起,兄妹两个也各奔了东西,据说后来这对姓项的兄妹倒是留下后人了,但人丁一直都很不兴旺,哪怕在努力,也是勉勉强强的在延续着,让人称绝的是,虽然艰难,这户人家,最终竟然坚持延续到了建国后,不过谭越可不认为在施行了计划生育政策之后,他们还能延续下去了……
有了这个传闻打底,谭越对于老人的话,也不由得琢磨了许多,是啊,丫丫是成功的考取了京都大学,但在血缘上边,可跟他们老李家没有半点的关系,哪怕他们已经视丫丫同血脉亲人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