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高一矮两个半身影逐渐淹没在房舍中之后,肖强看着还没有回神的谭越说道:“震撼吧?在这里,什么都是正常的!适者生存这种丛林法则,在这里被运用到了极致!为什么那男人不开枪?而要女孩用那种老式的火药枪?一个原因,那就是节省子弹,之所以要女孩行刑,是因为这种老掉牙的火药枪太不安全,弄不好就走后堵,所以呢,才让这种战力地下的小杂兵来执行这类危险的任务!”
“那小女孩也不简单,知道火药枪可能走后堵,所以才采用甩枪的方法开枪杀人,你看过过去用老套筒打兔子吧,就夹在胳肢窝里一扫就开枪,就是走后堵也伤不到,道理就是这个了!”
“那女孩显然已经是个执行死刑的老手了,这才会那么利落,只是那么一甩手就正中目标,要知道,这些喜怒无常的所谓将军,兴许就因为你浪费了一筒儿火药和弹丸就会杀了你!”
肖强给谭越解释着,谭越却始终没有搭腔,人啊,活到这种程度上,已经成为只靠本能做事的行尸走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被这一幕冲击了的谭越,始终都没有说话,他感觉这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虽然史书中也好,野史中也罢,也不乏描写这样场景的记述,可那终究只是记述啊,哪里有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那具扑倒在地的尸体旁边,现在已经落下了乌鸦,还招来了几条野狗,动物们在欢宴,叼着一条一块血淋淋的骨肉大口的吞咽着,看着这一幕,想想刚才发生的,谭越就觉得遍体生寒,难怪么,当初那群暴徒在残杀山都的时候会那么残忍冷酷呢,就连这么一个小女孩都冷漠的对待杀人这件事了,又何况别的?
夜色终于降临了,借着夜色的掩护,顺着早就通过军用地图确定的行进方向,三个人顺着农田缓坡的另一侧疾速前进,大约走了五六里路的样子吧,前边便又出现了一个寨子,肖强示意停下来,藏身于一道土坎后边,看了看表,发出了两声夜枭的叫声,很像,就像是真的一样,不过,此时的谭越却是没有了评价的心思。
很快,村寨的一角也传回来了两声狗叫,谭越心道,应该是肖强安排的接应人员吧?没想到在这和平年代,竟然还要弄这么一场才能见面,所谓宁为太平犬不外如是了。
接上了暗号,对方来的很快,黝黑的天幕下,直到近前谭越才发现,来的是一个瘦削的青年,带着很明显的东南亚样貌,不过一开口倒是让谭越吃惊不小,这家伙的汉语说的十分流利,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叫拉力,是木先生派来接应肖强的。
谭越发现,肖强也只听了他的自我介绍,却没有跟他透露自己的姓名,而青年人也没有要知道的意思,在接上了谭越三人之后,伸手从背后噌噌两下,拽出了两把国产的五四手枪,淡漠的说道:“我这就两把枪,你们谁拿上?”
谭越没等肖强有所表示,就已经摆手拒绝了,虽然也练过,可还是准度不够,眼前俩特战精英呢,还是放到他们手上更有威力一些。
虽然这个叫拉力的汉语说的不错,可除非必要,这家伙根本就不会多开口的,把枪给了谭越他们之后,一挥手,示意谭越他们跟在他后边,猫着腰往村寨的一角扑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胡同里,在这儿,一架快要散架的驴车正停在黑影中。
“上车吧!”拉力示意谭越他们上到车上去,谭越见车上铺着厚厚的芦草,还待说车虽差但铺的还算厚呢,却见肖强伸手掀起了上边的芦草等物,一头就扎进去了,还冲谭越和谭震招手:“上来吧,气味难闻了些,不过好在安全!”
“啊?”谭越也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学者肖强的样子钻到茅草里边去了,还想往一边挪一下给谭震一个地方呢,却觉得后背处感觉不对,一扭头……靠!谭越好悬没从车上窜起来!就在他后边,是一具黑忽忽都瘦成了一把枯骨的尸体!
“肖哥?”毕竟还不是专业人士啊,再沉稳,也受不了这个啊,谭越倒不是没和人一起躺过,但和死人躺在一起,他还是第一次。
“我到那边去吧,别吃惊,这就是一辆运送尸体的车!”
“先生放心,死人是不错,不过是给摔死的,挺干净的!”直到这时,拉力才说了一句话。
好吧!为了钱,也豁出去了!谭越强忍着恶心,又躺了下去,总不能给肖强笑话呀!咬着牙,也忍了!
“忍耐一下,会有些闷!”等到哥仨都挤着躺倒在车上了,拉力这才叮咛了一具,也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块塑料,兜头裹脚就把哥仨给闷到车上了,好在这车的车板空隙很大,要不,光闷都能闷死他们三个,而谭越也透过茅草的空隙和皱巴巴脏兮兮的塑料看清了,拉力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弄了一件塑料雨衣也穿上了,双手还戴了不成对的一副塑胶手套,一黄一白,看上去滑稽得很。
准备妥当,拉力有检查了一下芦草,拨弄了几下,以求掩盖的更紧密一些,这才吆喝了一声,驴车晃晃悠悠的往村外走去。
颠簸、气闷,背后还有一具干巴巴的死尸,谭越觉得这是自己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