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独一无二的美酒,菜是独一无二的好菜。
唐无妄的胃口并不好,但这个晚上他觉得自己食欲大开。
三个菜不够,于是又添了三个。
六盘菜被吃了个精光,一斤酒也被喝得一滴不剩。
唐无妄微醺,看着光了的盘子和空了的酒坛子笑了起来:“这掌柜的倒是没有吹牛,果然整个大辰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在这里。”
“有花时节聚难遇,莫负年华似水。无酒场合食不兴,且惜岁月如金。”
“有才、懂酒、擅菜……许小闲倒是给了朕颇多惊喜,但那入城税……那便在凉浥县多呆一些时日,多了解一下他这个人。”
云皇后对酒没啥兴趣,但对这六道菜却极为喜欢。
她也吃了不少,至少比在宫里的时候吃得更多一些。
“那皇上还要不要查封了这淡水楼?”
“朕还要在这里喝酒吃菜呢,就留着吧……要不咱们回去的时候将这店里的厨子带走?再将许小闲的这状元红列为皇室贡品?”
云皇后笑了起来,“将状元红列为皇室贡品倒是可以,这厨子依臣妾看就算了,毕竟人家还要靠厨子来做生意。”
唐无妄未置可否,想了片刻,“酿酒要消耗极大的粮食……这酒,可不能让繁之酿造太多,毕竟酒不能当饭吃。”
“走吧,故地重游,明儿个去四处看看,再来这里吃吃许小闲的菜。”
“进贤,回去拟一道圣旨送去吏部,凉浥县县令季中檀为官不作为,擅自收取入城税中饱私囊,罢去他的官儿,发去刑部受审!着今科榜眼罗舒然就任凉浥县县令一职,即刻上任。”
“另外再给户部一道旨意,将许小闲的这状元红纳入皇商采购,月供……三百斤。”
“奴才遵命。”
云皇后皱起了眉头,这是打许小闲一棍子再递给他一根棒棒糖?
许小闲和季月儿眼见着就要成亲,皇上却要将许小闲的岳父下大狱……这亲怎么成得了?
再说不就是收了十文钱的入城税么?
这事儿还没有查清楚,万一真的如那捕快所说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呢?
这岂不是冤枉了季中檀?
她正要说话,唐无妄摆了摆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不可乱了规矩。”
“走吧,朕乏了。”
……
……
许小闲浑然不知他当初给季中檀出的那个主意会给季中檀带来牢狱之灾。
此刻他和季月儿坐在了回府的马车里,季月儿吃吃一笑,笑得许小闲微微一怔。
“啥事那么高兴?”
“你没有问问费书,我这心儿就很高兴。”
“……”
季月儿扬起脖子,那张喝了一点酒之后通红的脸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当然看不见,她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着,“你真不知道费书是谁?”
“不就是朱重举的远房表妹么?”
季月儿笑了起来,“不、她就是苏菲!”
许小闲愕然一惊,“苏菲?苏平安的妹妹?”
“对,苏平安的妹妹,江南鼎鼎大名的大才女,怎样?惊不惊喜?”
别说,还真有些惊喜,只是……“你怎么知道她是苏菲?她跑这地方来干啥?”
“她来凉浥县到你府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她是苏菲。”
“以往见过?”
季月儿摇了摇头,“从她给你的那份信里,从她到了你府上看你的那眼神,从朱重举的介绍中,当然,也有周若兰说起过,她说她就不知道朱家有这么一房亲戚。”
“你想想啊,费书,苏菲,至少这名字上取的很是拙劣。再加上她看你的眼神实在太过火热,根本不像是初次见面时候作为一个少女该有的神情。”
许小闲顿时就对季月儿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季月儿对这心里学极有天赋,也或者说她的第六感应该极强。
以后若是想要在外面鬼混,那可得当心着点。
听了季月儿这么一分析之后,再想着苏菲是和苏平安一起来的,苏平安拐了这么大个弯将他妹子送到了凉浥县……这三弟倒是心大,真以为我这当大哥的是吃素的呀?
“她……可她今儿个不辞而别了,你说她跑这天远地远的地方来究竟想做啥?”
季月儿丢了许小闲一个白眼,轻咬着嘴唇,一脸的娇媚。
“还能做啥?当然是某人的诗词文章惊艳了她呗。估计原本就是想来看看,结果这一看就看到了心坎儿上,欲罢不能,魂牵梦萦……回去?我倒是觉得她很快还会回来!”
“这你恐怕想错了,我就一举人,只可能有你这一房正妻。她苏菲乃是苏州望族家的千金大小姐,没可能嫁给我为妾,咱们别去想她的事,按照时间算伯母应该快要回来了,对了,去东边塑州的沈大哥和关山他们也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许小闲很快将苏菲这事给抛在了脑后,一来是他对这姑娘并没有什么感觉,至少在感觉上还没有云衣容那般强烈。二来是苏菲的家世注定了二人没有可能,去想这破事无疑毫无意义。
但北境马帮的第一支商队是在二月初离开凉浥县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马帮的速度肯定不快,算起来也应该在塑州境内了,那么沈怀云他们会不会和塑州的土着威远镖局产生了冲突呢?
这个冲突是他希望看见的,并希望沈怀云他们能够一举端掉威远镖局,占领东西线路。
这一战对北境马帮的名头很重要,对未来的商业布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