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又去了张文远府上么?——又说了我什么坏话啊?”听闻呼唤,靠在陈蓦肩头的张素素缓缓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
“奴婢哪敢说小姐半句不是……”依儿嘻嘻一笑,忽然望见张素素那略带几分深意的目光。心中没来由地一慌,连忙摆手说道,“小姐交代的事,奴婢也没敢说起半句……”她指的,显然是陈蓦在张素素府上这件事。
“谅你也不敢!”张素素的眼神渐渐变得平和了许多,在望了一眼身旁依旧昏迷不醒的陈蓦后,她轻轻将盖在他身上的毛皮毯子提了一提,随即站起身来。在院子伸了一个弯腰,或许陪着陈蓦在院子里坐了好几个时辰,她也感觉有些困乏了。
“小姐真美……”依儿的眼中闪动着憧憬。
“啊?”冷不丁听到这句,张素素不禁感觉有些好笑。带着几分捉弄的意味,回头说道,“今日才发现,莫不是我平日不美么?”
“呀!”依儿愣了愣,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呀?”张素素故意说道。
“呃,”只见依儿想了想,怯怯说道。“以往小姐总是板着脸,动不动地责罚下人。府上的下人都对小姐分外畏惧,然而这几日。自从此人到了府上之后,小姐每日有说有笑的……”
“胡……胡说八道!”原本只是想捉弄一下自己的心腹侍女,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回答,张素素忍不住俏脸一红,轻呸一声。
“小姐害羞了……”依儿拍着手嬉笑说道。
“不许瞎说!”面色通红的张素素又好气又好笑,故作恼羞的样子,恐吓说道,“再胡说八道,我就下令把你嫁给一个又丑又矮的男人!——看你怎么去找张文远!”
依儿一听显然是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不要,不要,奴婢不敢了……”
“咯咯!”见她一脸惊恐,张素素忍不住笑了出声,又在陈蓦身旁坐下,捏着一柄小梳子,替他梳着头发。
“小姐对他真好……”依儿忍不住又说道,她本就是多话活泼的人,又因为张素素平日里的宠爱,使得她并不向府上其余侍女那样,对张素素战战兢兢。
“好……么?”张素素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楚,在抚摸了一下陈蓦的脸庞后,喃喃说道,“是我对不起他……”
见张素素的神色似乎变得黯淡起来,依儿虽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道,“难道不是么?这几日来小姐亲自伺候他起居,无微不至,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张素素转过头来。
却见依儿满脸尴尬与迟疑,小声说道,“就像妻子伺候丈夫那样……”
顿时,院子安静了下来,这份安静,令依儿不禁有些惶恐,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跪地告罪,却见张素素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看?”
依儿愣住了,她虽然涉世不深,是故因为倾慕张辽而被张辽所利用,但也不是那么蠢笨,哪里会看不出张素素眼中那几分喜悦与欣慰,见此,连忙点头说道,“是呢是呢,奴婢万万不敢欺瞒小姐……”
“谅你也不敢……”明明是同一句话,但是此时从张素素口中说出来,却与方才明显是两个意思,显然,张素素此刻是心花怒放,很是欣喜。
“不过小姐,已经三日了,他为什么没有醒呢?”
顿时,张素素脸上的喜悦又变得黯然下来。
也是,毕竟这几天里,张素素每日渡精气给陈蓦,使得陈蓦的境况逐渐稳定下来,虽说阳寿将近的事尚未解决,但也不至于一直昏迷不醒呀。
很显然,是张素素施展了法术,叫陈蓦昏迷不醒,因为她不敢面对陈蓦,她怕陈蓦在见到自己后勃然大怒……
陈蓦的性格,张素素太了解不过,他就算是死,恐怕也不会让张素素救他……
可是这种事,张素素如何好对自己的侍女言道。
想了想,张素素只好说道。“他病得太重,昏迷不醒,也不稀奇……”
“病地这么重……他会死吗?”依儿好奇问道。
话音刚落,就见张素素面色一变。厉声说道,“胡说什么?!”
依儿一听着实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张素素如此愤怒过,见此,慌忙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奴……奴婢只是说,以小姐的本事。就算他病得再重,小姐亦能将他治好……”
而此时张素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狠狠瞪了一眼依儿后,喃喃说道。“不错,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也会治好他……起来!——日后说话,莫要再这般没有分寸!”
“是,小姐……”依儿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望了眼昏迷不醒的陈蓦,又望了一眼细心照料着他的张素素,她心中暗暗说道,此人必定是小姐最深爱的人。是故容不得他人说半点不是。
不得不说,依儿猜对了。
陈蓦与张素素之间的感情。或许他人永远不会明白。
当初颍川黄巾战败,如果不是陈蓦死命保护。甚至于独自断后,抗拒孙坚两千追兵,张素素或许早已死在汝南,也正是那时,张素素暗暗将陈蓦当成了除亲人外最亲近的人。
随后,在随着张宁的出现,张素素明白了她自己并非是张梁的亲自女儿后,陈蓦便成了她唯一最在乎的人。
可惜的是,因为张宁的从中干涉,使得张素素与陈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