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王变了。
xing情未改、脾气依旧,但身份变了。以前他只管守卫西疆、和吐蕃人打仗,朝政事情一概不予理会;现在成了辅政大臣,而且还是六辅政中最重要的那个,在小皇帝长大之前,大半个国家就压在他的肩膀上了。
要想办法强国、想办法富民、想办法把国家经营得漂漂亮亮之后,再把它jiao到小皇帝手中……那个时候自己就真正老了吧,没力气再驰骋疆场,没力气再盘马弯弓,只能倚坐在软绵绵的榻上等死。
想到这里,镇西王忽然笑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真没啥好指望的,有人在地上挖了个坑,说:这是你的坟……谁能躲得开?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地躺进去。老头子早就想开了,他不怕死,唯一担心的只是幽冥重逢时,自己能不能ting起xiong膛对大哥说:我尽力了。
帝王家的兄弟间都是仇人?或许大都如此,但先帝和镇西王是个例外,真正手足。当年哥哥照顾弟弟,如今弟弟帮他守住家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吧。
任初榕又在凤凰城逗留了一段时间,当然不是为了玩耍,宋阳走后她就收拾起心情,先传书回燕子坪。
上次睛城大火,是付党、顾党和谢men走狗三家联手做成的,这次单靠李明玑一伙的势力怕还不够,任初榕传书回去,一是通知顾昭君和谢men走狗,请他们出手帮忙,另外她还给小捕传来个话,要她做好一件事。
传书过后,承郃郡主又去拜访无鱼师太,‘尊者转世’的事情不用她管,但封邑中要建妙香吉祥地,少不得她cao心。再就是二王子刚刚接手红bo府,处理事情时不熟悉的地方颇多,承郃静下心来,帮助二哥料理一切,前后又耽搁了大半个月,这才启程返回封邑。
大宗师罗冠与丰隆都随郡主同行,罗冠当初伤得极重,不过他根基好,又有能在全中土排上前几的宋神医认真治疗,此刻伤势已无大碍,正在迅速恢复。让人略略有些有些意外的丰隆皇帝,他去燕子坪封邑隐居是早就订好的时候,但任谁都以为,他会看过儿子的登基大典后再走。
他提出随郡主一起离京的时候,镇西王曾提出疑问,对此丰隆微笑摇头:“朕…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既然确定不要了,又何必‘藕断丝连”小皇帝、登基、大殿、朝政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不看也罢。”
镇西王了然点头,拍了拍丰隆肩膀,并没多说什么。
承郃一行启程的时候,宋阳早已跨过边境。
南理和大燕互逐对,对此宋阳倒不用担心,红bo府早都给他做好了全套的‘身份”只是路检不断,耽搁了不少时间。
宋阳现在是个刚刚被南理驱赶回国的燕人,又易容成小娃娃的火道人是他的哑巴侄子,不过这次易容,应着宋阳的要求,火道人被扮成了个丑陋无比的小娃。
侏儒老道易容成漂亮小孩,对于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而言,看上去实在是种折磨,扮得丑些反倒让宋阳觉得舒服。
入境后走了几天,和提前得了消息赶来接应的谢ao心了,日夜兼程速度不俗,从宋阳离开凤凰城那天算起,三十余天后,终于抵达燕都睛城。入城时天en,周围突然振起隆隆鼓声,火道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有伏兵”想也不想转头就往城外跑。
宋阳手疾,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老道拽了回来,笑道:“暮鼓,跑啥?”
每日辰、戌两时正,大燕城池会有晨钟暮鼓,告知全城早、晚的来临,南理也是如此,只不过通知方式截然相反,南理是辰鼓暮钟。
所幸火道人是个‘小娃娃”守men燕兵并未起疑,只是哄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娃子胆子太小了些……
暮鼓轰鸣,整座睛城清晰可闻,大雷音台也不例外,当最后一通鼓声落下时,燕顶放下金针,独手扬起摘掉脸上的面具。腐烂的脸皮上渗出点点汗水,因为沾染了脓血,汗水也变成了浑浊的橙红颜se。
永远处于腐烂、愈合的脸孔,无论喜怒哀乐,都只有‘凶恶’一种表情。不过这张凶恶脸上的双眸,此刻分明透出了一份欣慰。
国师接过hua小飞递上的丝巾,轻蘸着擦去额上的汗水,随后对hua小飞点了点头。
hua小飞的目光也略显浑浊,整整三天三夜,不敢丝毫倦怠,全部jing力都用在手中金针上,即便hua小飞都觉有些疲倦了,不过总算大功告成,看着伏在榻上沉沉睡去的景泰,狮子般的老汉也lu出了一份笑意。
密室之中一共四个人,除了国师、燕帝、hua小飞,还有那个心腹小太监,小虫子。
小虫子忙活着收拾好针yao、一杯茶递到燕顶手上,笑道:“一切顺利,该松一口气了。这次施针,比着前两次都要更好些,特别是手少阳三焦经、足阳明胃经,明显能觉得有力,是好征兆。”
国师的目光里喜se充盈:“你也这么觉得?我有察觉,可还以为是我关心以至误查…好得很。”
中土汉家医术,把人体经络分作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另外还有十二别、十二筋等等,种类繁多数不胜数,景泰不过其中两条经脉显出些活力,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却足以让国师欢喜一番了。
hua小飞劝慰了几句,国师的笑声沉闷却快乐,好像喝酒干杯似的,仰头把手中那杯茶一股脑倒进嘴里,咀嚼着茶叶又笑了几声,就此岔开话题:“稻草有消息了么?”
hua小飞摇头:“这是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