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好日子。
州牧大人家的长公子迎娶陆郡丞家的千金大小姐。
天公作美。
原本万里晴空,一望无际的天空上,这天却飘来很多白云。
燥热的天气多了几丝凉意。
大力自助茶楼继续开张。
王大力没有在茶楼里,也没有出门做买卖。
竹精扁担和两个箩筐此时正静悄悄的躺在卧室的墙角。
小黑狗尽职尽责的趴在茶楼门口,为王大力看门护院。
繁华的大街上,人流如织。
接亲队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何况在平阳城这么一座拥有五百多万人口的大城。
这次州牧大人家的长公子娶亲,一切从简,也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其实,这个年代算得上礼崩乐坏。
很多复杂的礼节都被废除。
因为妖魔鬼怪横行,那些繁琐的礼节实在是跟不上历史变迁的节奏。
王大力挤在人群中,慢慢靠近花轿。
迎亲队伍已经接上新娘,开始返回州牧大人的府邸。
坐在花轿中的陆依依,面无表情,哀莫大于心死。
今天,她就要嫁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她最爱的男人只能深埋在心中偷偷怀念。
陆依依心如刀绞。
王大力被看热闹的人挤来挤去。
迎亲队伍中不断有仆人向周围撒着喜糖。
抢到喜糖的人满脸喜色,嘴上不停说着诸如新婚大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
王大力好不容易推开人群,挤到花轿旁边。
他勉强挤出一脸笑容,拱着手恭喜道。
“新婚吉祥,大吉大利。”
一身粗布衣,其貌不扬的王大力说着吉祥话时。
趁着别人不注意,把双手伸进了陆依依的花轿里。
“去去去!干什么呢!离远点!”
立刻就有护卫过来,驱赶王大力。
王大力摊开一无所有的双手,又对着迎亲队伍道:“新婚大喜,早生贵子!”
像极了讨要好处的泼皮无赖。
一个管事的无奈,抓了一把糖,塞到王大力手中。
王大力大喜。
“爷,您吉祥,祝小姐,公子……”
“走开,走开……”
王大力屁颠屁颠走开。
巧妮奶奶,演个戏,真累。
旁人也许还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陆依依知道。
她正在花轿里黯然神伤,一双手伸了进来。
这手原本空空荡荡,却突然从中掉出两样东西。
一张字条。
一个瓷瓶。
纸条上写着。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依依,请忘了我。
落款,何书恒。
拿起瓷瓶。
上面也有字。
我是忘情水,不要看我,把我喝光。
陆依依惨笑一声,吞下纸条,拿起忘情水,一饮而尽。
自此,何书恒和陆依依之间再无瓜葛。
要问王大力为什么还要费这劲给陆依依送来一瓶忘情水。
其实,王大力也不想呀。
一瓶忘情水,可要花费整整十块黄晶才能从五方杂货铺中兑换出来。
虽然签五方质要的是何书恒,但感情毕竟是两个人事。
何书恒签了五方质要,代表陆依依也签了。
只有何书恒喝了忘情水,任务并没有完成。
五方质要还存在五方杂货铺中,王大力无法获取奖励。
相忘江湖,要两个人都忘记才行。
只有一个人忘记,那是折磨人的单相思。
只是,王大力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被迫的举动,却无意间拯救了两个生命。
陆依依在出嫁前已经萌生死志,她在身上藏了一种秘制毒药。
待到洞房花烛之夜,服下毒药,装作暴病而亡。
喝下忘情水,一切烟消云散。
陆依依失去自杀的缘由,平平淡淡嫁入州牧府,改写了原本凄惨的结局。
至此,何书恒和陆依依的故事算是告一段落。
王大力被人群挤的满身臭汗,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了家中。
大力自助茶楼,只有三四个客人在喝茶。
王大力把喜糖洒在木桌上。
“州牧大人家的长公子今天大喜,请大家吃喜糖。”
几个客人一人拿了几块糖,揣进口袋里。
他们可舍不得吃,这糖得留给家里馋嘴的崽子们。
王大力回到后院冲了个井水澡,换上一身新衣服,感觉舒爽许多。
然后,他去了趟钱庄,把何书恒留下的二十两银元宝换成了碎银和铜板。
买了几身衣服,一些凉席被褥、日常用品什么的,回来的时候花了十个铜板,雇了两个人,给扛了回来。
至于前身用过的那些破烂。
王大力全给扔到了大街上。
一转眼的功夫,就让几个中年妇女推搡着给抢走了。
尽管是同一具身体用过的东西,王大力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膈应,索性全都给换了一便。
茶楼里也摆上几盆绿植,算有那么点清雅的意思。
这时,还不到中午。
王大力在小院里的枣树树荫下,支上一张新买的躺椅,摇着扇子,好不快活。
得了二十两银元宝,相当于差不多两万块钱,即便不出门搞营生,也能潇洒快活个一年半载,
不过,王大力是那贪图享乐的人吗,显然不是。
在富土康的时候,他就是一堆咸鱼中的鸿鹄,最为勤奋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