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已经过了一周。陆南在一中安顿下来,做起了好学生。每天按时上课,交作业从不拖拉,顺便还和同寝室的人搞好了关系。
唯一让他头疼的是,一个寝室居然有12个人,不足十五平米的房间里,除了床就是书桌,体形稍大一点的想挤进去都有点喘。
稻田养鱼由李扬负责,陆大元比做自家的事还要操心,这方面不用担心,房子也在盖,听说已经开始开挖地基,同时铺设从虾场大门到两幢楼,连通饲料房、技术室、育苗室、仓库、厨房、办公室的水泥路。同时,汉中大酒店借的100万元无息贷款已经到帐,新的20亩虾塘也做好清场开挖的准备工作,虾苗会有育苗公司送过来。总的来说,一切都在陆南的设计中运转。
陆大富和谢凤英自豪地陪着儿子报名,自然顺便游玩了省城。登黄鹤楼,游东湖,尝鱼宴,陆南又做主为父母一人买了两套衣服,更是撺掇陆大富给谢凤英买了只金戒指,算是由内到外都焕发出了暴发户的生机。
临走时又零零碎碎买了一大堆汉中土特产,小吃居多。最让陆大富记忆尤深的是汉中的公交车,在这个年代已经彪悍得堪比坦克,它们轰鸣地穿梭在市内各条大街小道,玩弄各种特技,用蛇行机动和飘移等超高难度动作将车上的乘客和车下的候车者调戏得高潮连连。
第二趟出门时,陆南果断地包了一张出租车,陪着父母足足玩了两天后,将他们送到了车站。没有去麻烦肖虹青,这是陆南的意思,陆大富其实还想去拜望一下。
望着远去的汽车,陆南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愉快地亲了一口。这里面有整整十万元,是陆南来到这个城市创业的基金,怎么说呢?今年的股灾让全国人民都受到重创,但是跌到底的大盘在11月开始反弹,细心操作的话,肯定会有斩获。
迎着已经有点秋寒的江风慢慢溜达着往学校走,陆南手插在兜里,里面还有一张老妈的身份证。在1993年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股市的涨跌停板制度没有真正强制实行,同时还存在透支炒股行为,这将本来就不健全的中国股市拖上了没有刹车的快车。
结果这列快车一路狂奔勇进,车上的乘客欢欣鼓舞,每天都能够看到自己的股票在疯涨,这样的火爆,将全国人民都拉入了疯狂的炒股大军中,却根本没有人意识到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想到这里,陆南就只能默然无语。平均市盈率140倍,最高市盈率500多倍,这样畸型的股市,只可能存在那个疯狂的年代。1992年初,更出现了豫园商城这支单股价格超过5000元的变态。
突然之间,似乎象微风吹动了一下,列车轰然脱轨,股市一周内集体跳水,股指从1400多一直跳到380多点,股民受创累累,疯的、自杀的比比皆是。
陆南记得当初自己在股市里看见过,有人在某支股票连续涨了半个月后开始回跌时,居然跑去问交易人员是不是电脑坏了。
明年,会有一波大的行情,陆南抓住这个时机,只是想让自己创业的脚步更快,对于股市,最近的印象除了新中国证券历史上最重要、最有典型意义的“九二猴年,有着强烈的记忆外,再详细点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印象。
咱也不是电子计算机,是吧?
看看时间,股市也快开盘了,陆南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一是为了送父母回家,二是要在股市开个帐户。
步入股市大厅,迎面涌入一股热浪,嗡嗡的人声和汗味混和成一种特殊的味道,配合着布满了整面墙的电子管显示屏,红红色色的数字和乱麻似各式图表,一下子就让能人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陆南甚至有了一种虚幻的感觉,似乎只要进到这里就可以发财,伸手就能攉取数不尽的财富。
都是钱闹的!股灾的余波未尽,大盘凄清,阴跌了几个月,几乎所有的股票都象被冰雪肆虐过的荒原,数据惨得不忍目睹??可是即使这样,仍然有成千上万的股民痴心不悔,抱着一个大茶杯就能从九点一直坐到收盘,红着的眼睛一整天望着大屏,可以连厕所都不上,饭都不吃。
陆南边走边看,有的人两眼无光,象输光的赌徒,惨白的的指捏着从窗口抓来的交易单,胸口挂着圆珠笔,死死盯着大盘,像行尸走肉;有的人满面是虚亢的红光,一脑袋油汗,正口沫四溅地和别人聊自己的发达史;更多的人眼神躲躲闪闪,像做了坏事,写张单子都要用手遮起来,生怕别人看见。
不到十分钟,陆南用母亲的身份证办理了股票帐户,同时开通了沪市和深市的交易权证,同时把银行卡里的十万块钱转入股票帐户。
“嘀!”的一声嗡鸣,股市开盘了,顿时,原本稍显寂静的股市就象炸了窝似的疯狂起来,几千人同时发声,有人开始高声叫骂,有人在哈哈大笑,撕碎手中的单子,抛散一地;有人在大喊着买进卖出某某股票,有人却红着哭红的眼睛,四处睃巡,想找个熟人再借几千块钱扳本??看来很多股民已经掌握了初步的金融常识,跌得最狠的股票,回春上涨的可能性也最高。
陆南并不能清楚地记得哪只股票在这个熊市能够逆流而上,但是他却知道,哪些股票的价位已经跌入了谷底。简单的判断了大盘,在心里划掉几只有暗庄操纵,前途不明的股票后,陆南果断的进了三只股票。
半小时后交易完成,股票帐户上多出三只共七百多手的股票,少